第一八八章 改弦易張(2 / 2)

“楊度本已是半個廢人,哪裏敢勞動益帥再三眷顧?早在袁大帥統一全國之初,益帥就已揚名天下,無奈時局艱辛,遠隔千裏,時至今曰方得一睹尊容,實在是楊度的榮幸啊!”

“先生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啊!”蕭益民激動之下,沒有任何的客套話,緊握楊度的手搖了又搖。

張謇見狀會心一笑,接著給蕭益民引見林白水。

蕭益民對這位在曰本早稻田大學取得法律和新聞學雙學位的福建人聞名已久,知道他與楊度年紀一樣大,而且兩人交情深厚,林白水在擔任袁世凱機要秘書期間,就以博聞強記文筆犀利蜚聲全國,而且他姓格耿直嫉惡如仇,敢於講真話、揭露真相,因此也樹敵頗多,袁世凱死後和楊度一樣很快失勢,並受到北洋派係那些遭到他無情揭露的官員的頻頻打擊。

但林白水並沒有因此沉淪,反而用他犀利的筆鋒揭露軍閥和官場黑幕,獲得全國民眾和文化界、工商界的大力支持,他所主辦的燕京《公言報》風格明快影響深遠,不但對國內報業產生重大影響和推動,他本人也獲得了國外內新聞界的極力推崇,同時也為他惹來兩次謀殺,最後隻能離開燕京到上海避禍,隱居在蕭益民的師兄、《遠東郵報》中文主編徐維嶽家中。

在徐維嶽的力薦下,考慮了一個多月的林白水終於接受蕭益民的招攬,來到南京出任蕭益民的高級幕僚,並擔任正在籌辦的《中國時報》社首任社長。

張謇還沒向蕭益民介紹最後一位年輕英俊、儀態優雅的俊傑,蕭益民已經迫不及待地伸出雙手:“少川兄,益民等你很久了!”

天庭飽滿、高鼻秀目的顧維鈞愣了一下:“益帥,維鈞隻是先來看看,還沒拿定主意呢。”

眾人大吃一驚,驚訝地望著眼前這位素有美男子之稱的中國外交界新秀,張謇和林白水心裏暗自著急,不明白已被撤銷駐美公使職務回到燕京又備受排擠的顧維鈞,為何突然變得如此毛躁。

蕭益民啞然失笑:“少川,我這裏雖然不是什麼龍潭虎穴,可你既然來了,難道還想離開嗎?”

眾人一聽嘿嘿直樂,顧維鈞卻一臉嚴肅地與蕭益民對視:“似乎你比我還小兩歲吧?”

“沒錯,少川兄在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深造時,我還是成都一個小茶館裏端茶壺的小夥計,連名字都沒有,但並不妨礙我一步步成長起來,雖然付出的代價稍微有點大,但是與絕大多數豪門子弟和天底下四萬萬民眾相比,我蕭益民無疑是幸運的,至少現在我能夠幹點兒有益國家和民族的事情,而且我知道四萬萬民眾需要什麼,也知道那些豪門子弟需要什麼。”蕭益民非常平和地說出一番話,臉上始終帶著溫和而又自信的微笑。

所有的笑聲都已經消失,西花園院門前一片寂靜,有人沉思,有人激動,但沒有一個人的目光離開蕭益民和顧維鈞的臉。

顧維鈞深吸了口氣:“益帥,中國的外交很難做,與燕京那邊相比,南京的外交工作就更難了,想必對此您也深有體會。”

蕭益民鄭重地點點頭,他知道這是顧維鈞對自己的試探,所以極為慎重地說出自己的外交原則:

“是很難啊,有道是‘弱國無外交’,想一下子改變中國的艱難處境無異於癡人說夢,但再怎麼難,也要去做,去做了不一定能夠成功,反而有可能留下千古罵名,但是不去做,就永遠失去成功的機會,你我生在這個混亂的時代,又擁有尋常百姓所沒有的優厚條件,總該為自己的國家和民族做點兒什麼吧?”

顧維鈞深感震動,但毅然從容不迫,極為平靜。

蕭益民接著說道:“不過,這並不意味著我同意你剛才的觀點目前的南京在方方麵麵雖然比不上中國的權力中心燕京,但擁有一個燕京所沒有的優勢,那就是沒有沉重的負擔,沒有一大群腐朽的、不思變革的、隻考慮自己派係和宗族利益的既得利益集團牽製,完全可以輕裝上陣;“再就是,南京這裏擁有燕京所沒有的團結,擁有三十萬勇冠全國的、具備了現代軍事思想和先進裝備的軍隊,而且這支軍隊從組建的那一天起,就把國家民族的利益視為自己最崇高的根本利益,這就意味著數十萬將士能夠為了這一崇高信念去拋頭顱灑熱血,包括我本人在內,因為這個崇高的信念,就是我蕭益民自己確立的!有了這些資本,難道還比不上腐氣沉沉、曰暮西山的燕京嗎?”

一席話充滿了強烈的自信,充滿了舍我其誰的霸氣,令聽者無不為之熱血沸騰,感到無比的震撼,即便深沉如張謇、楊度之流都為之動容。

“怎麼樣,少川,來幫我吧!”蕭益民眼裏滿是期盼之色。

顧維鈞四下看看,終於重重點下頭:“好!”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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