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益民似乎已經料到有人會提議趁亂出川,鼓勵地點了點頭,笑著道:“很好!晉康開了個好頭,請大家坐下吧……其他人還有什麼意見?”
負責川南防務的軍分區司令孫兆鸞微微一笑:“宣布讀力未必妥當,要是滇軍還像四年前那樣一意孤行,恐怕我們需要在川南著著實實打上一仗才行我個人認為,還是先穩守為好,如今局勢混沌不清,我們先立於不敗之地而後圖宜昌也不遲嘛!”
劉秉先想了想,主動接上話題:“孫將軍的建議非常穩妥,目前我們需要考慮的不是趁亂擴張的問題,而是在大變局到來後如何站隊的問題不管滇軍準備以何種理由以及目的北伐,他們都占據了大義,算是正義的行為,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要阻止滇軍入川,就必須得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再有就是咱們必須得到省府、省議會和四川民眾的支持,隻有這樣,我們才不會被全國上下一致聲討。克勞塞維茨說過,戰爭是政治的延續,是服務於政治的手段,這一精辟論點,放之天下而皆準!”
川東軍分區將校知道劉秉先是國民黨員,對劉秉先的話盡管心中不忿,但一時間卻無法反駁他的觀點,看到自己的頂頭上司王陵基仍舊從從容容,不動聲色,大家便壓下心頭的抑鬱,沒有說什麼。
蕭益民掃視一圈,轉向沉思不語的徐孝剛,問道:“申甫兄意見如何?”
“啊——”
徐孝剛見點到自己的名字,微微有些失神,不過他迅速反應過來,眼珠子一轉,和起了稀泥:“大家說的都有道理,本人認為兩種意見並不矛盾,完全可以分步驟解決”
眾人眼前一亮,紛紛望向蕭益民。
蕭益民沒有就此表態的意思,轉向王陵基:“方舟兄意見如何?”
王陵基站起來大聲說道:“屬下管束不嚴,還請總司令多多包涵!”
“哪裏的話?開會的目的就是群策群力,暢所欲言嘛,不存在任何逾越的問題原來的邊防軍各部一直是這麼做的,收到了良好的效果,希望在這一點上大家向邊軍多多學習,在訓練和作戰前後都進行總結,研討得失,得出經驗教訓,這樣能少死很多人方舟兄請坐,坐下慢慢說。”
蕭益民和氣地請王陵基坐下,心中對王陵基暗暗感激,知道與自己親如兄弟的王陵基之所以表現得這麼恭恭敬敬,完全是對自己的尊重和對他飛揚跋扈的部下發出的警告。
“是!”
王陵基坐下,半閉著眼睛掃視一圈:
“看來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鬆坡將軍的通電引到雲南去了,可是我們最大的威脅不是雲南,而是湖北!自從我們丟失宜昌這個戰略要地之後,袁大帥的北洋軍張敬堯第七師就駐紮在宜昌和荊州,來自河南的張鈁部混成旅駐紮襄樊,本人敢斷言,袁大帥此刻必定已經調集重兵,沿京漢線火速南下
“如果袁大帥一怒之下揮師入川,別說咱們去攻打宜昌,我們能不能守住川東還是另外一回事,何況咱們南麵還有虎視眈眈的數萬滇軍?如果我們自己沉不住氣,率先挑起戰火,必將陷入兩麵受敵的困境,哪怕最終我們打贏了,也是個兩敗俱傷的慘勝!
“所以,本人的意見是:按兵不動,見機行事!”
其他與會將校立即認同了王陵基的觀點,猜想這很可能也是總司令蕭益民的意思,川東軍分區一群將校相繼意識到自己的魯莽,如果真按照他們的意思辦,恐怕四川就不得寧曰了,紛紛慚愧地低下頭,不敢望向蕭益民和王陵基。
蕭益民看看大家沒有什麼意見,笑了笑,開始做最後的總結:
“今天這個會議開得很成功,大家在暢所欲言中彌合了分歧,統一了意見,這很好,希望今後繼續發揚和保持下去。下麵我來說說自己的看法我與方舟將軍的意見基本上一致,唯一的區別在於主動應對,而非被動地等待。”
眾將校立刻抬起頭,豎起了耳朵,王陵基也神色鄭重地轉向蕭益民,凝神傾聽。
蕭益民拿起一份文件,略作示意:“這是三個月前省政斧下發各地政斧並通告全省的剿匪公告,當時給予全省的綠林好漢們兩個月時間,言明隻要自行解散隊伍,或者主動下山投誠,即可既往不咎。
“可是,到現在為止,仍有大半土匪心存僥幸,繼續占山為王,搶掠商隊,威逼民眾,欺男霸女綁架勒索,致使數以萬計的民眾深受其害,正在修建的七條公路也被迫停工,其中以川滇黔交界地區最為嚴重。
“因此,我的意思是咱們先投入剿匪!省政斧和省警察廳將全力配合我們軍隊的剿匪行動,並將於明天將此剿匪決議公告天下,為四川的父老鄉親創造出一個安定祥和的社會環境!下麵,請徐部長宣布剿匪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