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轎——”隨著官媒的一聲令下,華香寶蓋的喜轎緩緩起步。

痛……

若昭被顛醒,似乎每一寸肌膚都要裂開了,她拚盡全力睜開眼。

這又是什麼地方?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在研究室裏被劫匪一槍打死的時候。

若昭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霞帔之下,肌膚光潔如新,根本沒有傷口,難道她沒有死?

突然,不屬於她的記憶如泄洪的潮水般湧入她的腦海,若昭花了片刻才勉強接受自己魂穿的事實。

原主跟她同名,名叫林若昭,原是將軍府第二任夫人所出的嫡小姐,卻因為父親新娶了續弦,便謊稱她病重,一直養在莊子裏,如今為了家族利益,又被接回京城,被迫要嫁給一個連麵都沒見過的南安侯。

傳聞,南安侯蕭瑾是個暴戾凶狠,殘酷不仁的武夫,京城貴女都不願嫁,而他多年未娶還有個原因就是…不舉。

因此,萬念俱灰的原主上花轎後終於服毒自盡,若昭這才能借屍還魂。

若昭摸了摸袖子,果然有個寫著“砒霜”的白玉瓷瓶。

她忍不住嘖了一聲,真夠狠的,居然服用這種必死無疑的藥。

眼下,她體內還殘存著砒霜的餘毒,如果她不能解毒,隻怕花轎還沒到南安侯府,她又要死了。

若是能活下去,她必會承接原主的一切,以報答肉身之恩。

如果她在研究室裏,莫說砒霜,就是鶴頂紅,斷腸散,什麼毒都能解。

正想著,若昭的眼前竟然就憑空出現了一道藍光,再看這不就是她的研究室的縮小版嗎?

若昭驚訝的從研究室裏取出一瓶藥片,倒了兩片吃下去,頓時感覺神清氣爽,血脈的每一寸都無比暢通,餘毒已解。

老天到底待她不薄,這研究室居然也一並帶過來了。

若昭暗自竊喜著,花轎倏地來了個急刹。

花轎外,傳來官媒的聲音:“你們攔在這裏做什麼,若是衝撞了侯夫人,可吃罪得起?”

“未進侯府,不算侯夫人。”

聞言,若昭忍不住挑開轎簾一縫查看,侯府侍衛冷著臉將花轎攔在門外,若再進一步,恐怕就要用刀槍攔路了。

看樣子,這個蕭瑾也不怎麼歡迎自己啊。

一側的官媒捏著團扇,盡量保持冷靜:“各位擋在這,恐誤了吉時啊!”

侍衛輕蔑道:“侯爺說了,林小姐隻有答應條件,才可進門。”

什麼條件,非要在這個節骨眼兒提出來?這根本就是那個南安侯為難她的把戲!

官媒還在為難,若昭已經挑開轎簾緩緩走出來了。

熹微的陽光下,一張美得近乎妖豔的臉映入眾人眼簾。

周圍眾人皆是呼吸一滯,傳聞的將軍府嫡小姐不是自小體弱多病的嗎?怎麼看都覺得氣色紅潤的很,甚至美的十分出眾!

美人丹唇輕啟,氣吐如蘭:“陛下賜婚,他南安侯蕭瑾是要抗旨嗎?”一句話,將南安侯置於藐視天威的境地。

若昭冷眼凝視著侍衛,不是為何,侍衛竟然感到一陣壓迫,緩了片刻才開口:

“你,你莫要刁難於我們,侯爺說了,隻有你與將軍府斷絕關係,才可進門。”

侍衛稱呼的是“你”,可見一點兒都不尊重若昭。

若昭環視四周,此刻周圍都聚滿了看熱鬧的百姓,每個人都伸長了脖子想看若昭的笑話。

“哪個女兒會主動與娘家斷絕關係呢?”

“不斷絕關係,這新娘子卻連門都進不去,傳出去可是天大的笑話。”

進退兩難……

然而若昭玉手拂過鬢邊流蘇,紅唇微揚:“要提條件也應該是我先提。”

所謂將軍府隻她當成謀取利益的工具,斷絕關係正是她想要的。

侍衛們皆是一愣,若昭又道:“我入侯府,侯爺三年不準納妾,作為回報,我與將軍府斷絕一切關係。南安候若同意我的條件,我今日方可嫁入侯府。”

聲音清脆響亮,擲地有聲。

與將軍府斷絕關係後,將軍府那群豺狼必然不會就此放過她,羽翼未豐時,她必須借蕭瑾的勢活下來,再靜待一個時機離開,三年時間,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