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漂亮。”
緒眠聞言湊過來附和了一句,眼神還瞄著桑和,隨即,就見桑和發間掩著的狐耳動了動,略微有些發紅。
——怪不得他這樣漂亮,原來是狐狸。
眼尖的阿魚並沒有錯過這副畫麵。
她在心中如此思忖到——但是碰見狐狸這也不稀奇,如今的世道,各種修煉成人形的妖族在九州也不少見,她若是露了怯,對著一個狐狸就目不轉睛,這才是叫人看了笑話。
“好啦好啦,上船吧。”
緒眠心情甚好,收住了笑容便帶頭上了船。
起初一段路,江麵平緩,水流也不急,反而真有些出來遊玩的意思了。
今日春光正盛,隨著阿魚船槳撥開水麵,兩岸微紅的春色在微風的筆觸裏微微顫抖,透出了無邊的生機。
這樣的景色也更是叫人心情愉悅,走在江上,阿魚總愛賞景,無論是春和景明時候的溫潤清和,還是夏日炎炎裏綠意盎然,那都曾是她關於這片養大了她的地方全部的回憶。
阿魚微微的回了一下眼,正好看見了正趴在船邊,用手劃水玩的緒眠。
今日緒眠新換了一身湘妃色的衣裙,溫和的春光裏,原本就鮮豔的顏色襯得她膚色白皙,更是美豔動人。
她今日佩戴的發飾雖是極其簡單但在光線的折射下色澤溫潤至極,一雙玲琅的耳墜子垂下,這樣一看便知,這就是個富貴出身的姑娘。
這樣的人…肯定沒吃過苦,也沒受過罪吧。
阿魚自顧自的想著,不由得有些羨慕。
她似是不經意的問:“姑娘,你這是出來玩呀?是要去端州?”
“這是我們主君。”
百草淡淡的瞧了她一眼,這個年代富貴人家的女子不少,民風開放,跑出來玩的也大有人在,百草說這話的意思是警醒她注意言辭,阿魚自然不會熱臉貼冷屁股,聞言也隻是哦了一聲,不做聲繼續控船。
“姑娘,你了解端州麼?”
桑和一道將緒眠濕了的手從碧色的江水裏撈了出來,又不知是從哪變法術似的掏了塊帕子,慢條斯理的擦著。
他眼睫濃密,低垂著眼眸專心致誌的模樣看起來乖巧又無害,或許是這幾日養的好上一些了,唇上也多了些血色,坐在風裏,溫潤的仿佛是江南水鄉的一汪春水。
他看起來太認真了,就仿佛在進行著什麼世間最重要的事兒,讓人幾乎難以想象他隻是在給人擦手而已。
百草簡直要看不下眼去了,但他的行為偏偏也沒什麼毛病——一個癡愛主人的狐族侍寵罷了,她能怎麼辦,她隻能圍觀,當好她的醫侍。
但是美色當前,阿魚自然是有問必答,她示意桑和可以隨便問。
於是桑和想了想:“不知姑娘可曾聽說過,萬民傘?”
“萬民傘…萬民傘…我想起來了,不過你們怎麼問這個?這萬民傘不是個哄孩子看的神話故事麼?”阿魚納罕:“鄭伯禮太守為救製傘徐,最後遇難的故事呀,端州附近的孩子都應該是聽著這些故事長大的,你們不知道嗎?”
“我們不是本地人,所以不是很了解,但這旅途漫漫……”
桑和止住了緒眠想要收回手指的動作,也不知小聲說了句什麼緒眠也就不在掙紮了,他這又衝阿魚笑了笑:“還請姑娘為我們解釋一二,就當打發這無聊的時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