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

剛過了拐角的地方,緒眠伸手就將桑和拉入了自己的結界,而對桑和來說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四周的景象始終沒有發生改變,可來往的那些人卻像是看不見他們了似的,而他伸手去摸。就發現自己隻是和四周的景物之間多了一層透明而柔軟的屏障。

見到這樣的情景,桑和略感新奇的看了一眼緒眠。

“這是我以前研究的一個小玩意。”緒眠皺了皺鼻子——這是她心裏有點兒小得意又不太好表現出來的時候慣用的一個表情。桑和再了解不過了,他微微揚起眉:“看起來很有趣。”

“那當…..說正事。”

緒眠差點被他帶跑了重點,咳嗽了一聲說:“的確,你那一日的猜想是對的,那個鳳昭和的確是有問題的。”

桑和皺了皺眉。

“你怎麼能貿然行事?”

緒眠剛把自己所見來龍去脈一一說明,卻不曾想桑和驟然沉下臉色,語氣還頗為嚴厲:“那山洞深不可測,更何況還涉及了陣法等事物,那樣危險你怎能一個人不假思索就跟著進去了?”

那他們全都加起來也打不過我啊….

緒眠瞅著桑和黑沉的臉色,還是理智和求生欲讓她把這句話給吞了回去,她想了想,找了個自認還挺合理的借口:“你不是與那真正的鳳昭和是朋友麼?我這不是怕你朋友真的出事了。”

“他”

桑和氣結,但也不欲與她在這個問題上麵糾纏下去,倒是緒眠自己摸了摸下巴:“要不我們就先去花神節看看?我倒是覺得府君夫人最後對我說的那句話倒是別有深意。”

“你是說……”

桑和一愣,回憶起緒眠複述的那一番話倒是沉吟:“難道蘇瀲灩對鳳昭和被人抓住的事情是知情的?”

“你能給我說說他們倆以前相處如何麼?”緒眠問:“我記得你曾說過,蘇瀲灩極其怨恨鳳昭和,可如今看著並非如此”

“自然是恨到了極致”

桑和:“樹族和鳳家本就是不死不休的關係,但鳳昭和剛認識蘇瀲灩的時候其實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後來…她是在第一次詛咒發作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居然與鳳家的男人相愛了。”

緒眠的眼睛微微瞪大了

“可當她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但她不得不忍受著詛咒所帶來的力量逐漸衰微與咯血之症的痛苦,愛是有限的,也是會被不斷消磨的,可恨不會,所以經年累月的,她對鳳昭和的恨意達到了極致”桑和說到這裏,眉眼微微的垂下,從側麵看來他的美好是文靜無害的,幾乎有時候都要讓人忘記他本是一個成年之後甚至擁有攪天地能力的魔族:“所以有時候我也在想即使蘇瀲灩真的做了什麼,或者說最後我們查實這件事情裏她的確推動的角色,但是或許也沒有人能怪得了她,我們也沒有資格去審判她,不是麼?”

————

三天後,花神節

除了那些傳統的年節,對於鳳州人來說花神節可以說是最為重要的節日,當花神節來臨之時,無論男女老少,已為人婦還是待字閨中皆可以花為信傳遞相思,在為期五日的花神節中,在黃昏時間,男女都要穿著傳統的花神服出門巡遊,所以如今的壓力又來到了這三位外鄉人麵前。

“誒誒,對,對,再吸口氣,加油阿眠!馬上就束上了”

桑和下午大概是時近黃昏的時候出的門,他還沒推開緒眠那邊的房門,就聽見了百草的聲音從另一邊傳過來,他推門的手停住了,索性站著沒動。

房裏的叫喚聲持續了又有一刻鍾,門這才打開。

“累死我了累死我了,誒?桑和你怎麼還沒換衣服?”

百草伸出腦袋,剛巧看見了站在門口扮演門神的桑和:“阿眠都換好了。”

“想著時間還早罷了,沒想到你們都已經準備好了,我一會就去換”

桑和點點頭,看百草倚著門口大喘氣,沒忍住又問:“女子的花神服,居然是這般的難以穿著麼?”

“噗嗤”

百草捂著嘴憋笑,連身體都在顫抖,桑和一愣,就聽見緒眠的聲音從房間裏傳出來。

“這真的是人穿的衣服嗎!真是快要憋死我了”

緒眠一邊嘟囔一邊扯著衣擺往裏走,可桑和一抬頭,自己反而愣住了。

這是一身緒眠極少會去穿的繁複樣式,由於她常年習武練劍,大多數時候會穿的都是精幹的袍衣,可是今日這身花神服裏外共有八層,逶迤裙擺綻開仿佛花瓣似的,將她整個人映照的光彩照人,嬌豔欲滴。

“為什麼這樣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