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世間的愛情都如此的膚淺,那麼等到垂垂老矣,雞皮鶴發,美貌覆滅之時,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的誓言又有幾人能做到呢?哎,算了,就想是霍然說的那樣,我笑世人太膚淺,世人笑我看太穿……深深的吸了一口這包含青草香的水氣,讓這清新在肺葉中循環了一圈,再緩緩的吐出,鳳沐音撐著傘,朝來儀閣走去。
鳳儀閣的議事廳擺基調肅穆,除了廳內穹頂之上的鎏金鳳鳥,幾乎全是炫黑之色,冥冥之中昭示此地所議皆為舉足輕重的要事。
座椅的安排依舊是主位之下,分作兩排,每兩張檀木所製的高背椅之間都放著張高腳方式茶幾。
鳳沐音還未進鳳儀閣,就瞧見皇兄鳳衍坐在主位之上,端著盞茶,雖是不語從表情上端詳也瞧不出又什麼疑難之事。
左相瀾滄閔與太傅玉鏡弦比鄰而坐,一人端著茶杯悠閑有餘,一人手撫著杯沿,瞧不出情緒如何。
“怎麼如此清閑,躲在這吃起了茶?又何必尋我來,難道三缺一,等我來湊桌子麻將不成?”鳳沐音將傘交給了小太監,撣了撣袍擺占上的水汽,在左相跟太傅的對麵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悠然品茗的瀾滄閔聽了鳳沐音開口,放下了手裏的茶,輕笑搖頭歎道:“到了你口裏這來儀閣到成了娛樂消閑的地方了!你啊,何時才能收了那孩子氣的口吻。”
“閔哥哥,你這就錯了,一口老氣橫秋的也不見得就是大人!一個個都像你們這般搞深沉,人生豈不是好生沒樂趣了!”鳳沐音伸手接過宮女給自己沏的熱茶,喝了一口回道,潤了潤口舌。
左相瀾滄閔本是他父皇仁顯帝在位時的一位祭司,鳳沐音尚且依稀記得自己五歲之時,瀾滄閔就以十四的低齡坐上了主祭祀一職。後來父皇仙逝之後,大皇兄登基他轉而做了左相,才能學識朝中無人能敵,直到太傅玉鏡弦出現之後,方才有了不相伯仲之人。先前還有老臣說道,虧了兩人並非對立,要不然怕是一出既生瑜何生亮呢。
鳳沐音這一聲“閔哥哥”讓瀾滄閔,腦海浮現出十多年前的畫麵,還是肥嘟嘟奶娃兒的鳳沐音,每每見到他總是死死黏住,甜甜的叫著哥哥,哥哥,讓當年還是太子的先皇妒忌的要死。時光如水,歲月如梭,晃眼一過都當年的奶娃兒都這麼大了。 不自覺的眉眼包飽含寵溺之態說到:“我看你也比皇上大不了多少。”
“切,在你眼裏我永遠是個抄著尿布,掛著鼻涕跟在你後頭的小尾巴,偶爾還會抱著你的脖子來個口水攻勢。”鳳沐音自是曉得現下瀾滄閔腦海裏浮現出了什麼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