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靈玥沿著連廊走著走著,眼底裏忽然閃過慕北辰練劍的身影,行雲流水,一氣嗬成,那瀟灑恣意,讓她很是羨慕,不覺間也跟著瞎比劃,待慕北辰練罷,她仍意猶未盡,纏著他非要他傳授幾招。
慕北辰瞥了一眼院內低頭來來回回走動的侍婢們,以此處不便為由拒絕了。靈玥哪裏肯放過他,小腦瓜靈機一動,說:
“此處不便,自有方便之處,我們可以去太液池島上啊。再說了,你這名揚天下的驚塵劍還是我給你取的名字呢,想來我也算它半個主人呢,這天下哪有劍的主人不會用劍的道理?”
慕北辰頗為無奈,想來湖心島也是個不錯的去處,近日耳邊竟是朝中大臣嗡嗡如蠅般的讚美之詞,不勝其煩,想來全是些附庸風雅之輩,整個朝堂竟無值得結交之人,不免有些悵然。此時去散散心也好。
於是二人乘舟直下來到了湖心島。
島內一如往日繁花似錦,微風輕坲,讓人心情酣暢淋漓。慕北辰望著這滿目繽紛,耳邊所能聽到的隻有矗立枝頭的幾隻鳥兒清脆吟唱,而眼前便隻有靈動可人的靈玥。
自得知靈玥與其毫無血緣關係後,他仿佛得到了一紙赦書,內心一直以來壓抑的情感一朝得以釋放,如洪水般襲來,呈一發不可收拾之勢。
感情此類,大抵是壓抑的越深,爆發的越熱烈。
他深知時機未到,不能被靈玥看破,他努力想讓自己看起來風平浪靜,掩蓋住內心深處的那股波濤洶湧。
“此處,隻有你在我身邊,真好”他想。
思緒如這飛舞的花瓣紛紛落下,美好安寧,他不想被打擾,孰料卻被靈玥一把拉至綴滿花瓣的樹下,方才醒過神來。
“你當真要學劍?”慕北辰問。
“嗯”靈玥使勁的點了點頭。
“好,那你看好。”
慕北辰說罷,劍出鞘,素衣飄,顧自舞了一段自認為招式極簡的劍法,靈玥看得正起勁時,慕北辰已收起招式,走至她身前將劍遞至她手中,
“你試試。”
“啊?”靈玥接過劍,完全是一頭黑線,她不管多努力的去思索去回憶,依然記不得一招半式,呆若木雞般一動不動。
慕北辰見她不知所措,三兩步並至她身後,抓起她握劍的右手,連並抬起她的左臂,將她整個包裹起來,欲帶她一招一式的演示一遍。豈料還未邁步竟被靈玥掙脫開來,慕北辰不解的問:“怎麼?”
“男女授受不親,你說的。”
慕北辰頓時哭笑不得,說:“你難道不知其後還有一句?”
“什麼?”
慕北辰趁其不備一把將她拽至身前,靈玥在他懷裏轉了半個圈。慕北辰如剛才般貼在她身後,低頭附在她耳邊說:“兄長除外。”
“胡說,才不是這句。”靈玥說罷微微欠了下身,她忽覺不太適應背後的這一股熱浪。
“我說是便是。”
“那就是說,子蘇哥哥也可以了?”靈玥問。
“不可。”
“為什麼?”
“不是親的。”
“啊?”靈玥一頭霧水,這還有細分?忽又覺得耳邊一陣溫熱,慕北辰說了這樣的話。
“除我之外,皆不可,記下了嗎?”
“哦,記下了。”
“你還要問什麼嗎?”慕北辰說。
“沒有了。”
“好”慕北辰說完,便揮舞長劍一招一式的教了起來。靈玥被那夫子耽誤的基礎極差,即便是如慕北辰這般盡心盡力,她依然搞不清楚,向左揮劍時,哪條腿在前哪條腿在後,他的這個雙腿到底是怎麼擺放的?偶有幾次差點被自己絆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