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故名思義是早上或是上午進行的一場朝會,在明代朱元璋時代雞鳴時分就開始上朝,大臣們都得四更天起床做準備,五更到宮門外排列進入,可以說是一件苦差事。
但這玩意算不上祖製,後來者總是憑自己喜好更改時間,甚至是減少次數,像嘉靖皇帝二十多年沒上過早朝。
可以說在對待朝事上,也可以折射出一個皇帝的勤政程度。
現在是國難當頭,朝事更是不容或缺,不僅不能缺,還得加份,時時保持緊急狀態,國家機器就像擰緊的發條那樣緊崩,不容鬆懈。
然而讓張雲凡大跌眼鏡的是,他們在皇極殿門前的廣場一直等到下午,這早朝才像拉稀屎一樣開始。
朱由崧就不用說了,但那些大臣也是十分閑情逸致,邁著方步,晃晃悠悠,三三兩兩交頭接耳,東家長西家短拉著家常,實在沒什麼好聊的再進入大殿。
當最後的朱由崧壓著碎步進場時,太陽快要西斜了。
眾臣入殿後,張雲凡和張煌言在殿外等候。
他們一介草民可沒有資格進殿,之所以站在殿外是等待宣召。
朱慈烺要給他們謀個官職,堂堂王爺不可能身邊盡用一些雜役平民,這也是他的地位需要。
兩人正在有一搭沒一搭閑談間,迎麵走來一人,身穿甲胄,麵頜無須,一臉焦慮之色。
不用說這是個當將軍的太監。
南明能夠直麵皇帝的太監將軍並沒多,張雲凡腦海裏隻有一個名字。
韓讚周!
“請問這位可是韓大人?”張雲凡主動過去搭訕。
這位韓太監是司禮監掌印太監,在內宮是一把手,如果過去絕對是魏忠賢之類人物,然而他並沒有在整人搞事上下功夫,而是憑實力成為京師的守備,閑暇之餘時時歸勸朱由崧勤勉、端正,親賢遠佞,在建奴到來時指揮軍民奮力抵抗,南京城破之時朱由崧跑了,而他選擇以身殉國,給他打個忠字標簽並不為過。
韓讚周不識張雲凡,訝然道:“你們是?”
既然雙方搭訕,張煌言也不落人後,過去行禮:“原來是韓大人,晚生張煌言,這位是張雲凡護衛長,我們皆是定王帳下!”
定王入京的消息在昨日已經傳來,韓讚周恍然大悟,向二人行禮:“聽聞定王一路來京風險無數,靠其護衛才解危機,想來都是爾等功勞,失敬失敬!”
張煌言道:“大人過獎了,這都是定王洪福齊天,運氣使然,我等山外之民不敢居功?”
張煌言說的是客氣話,但韓讚周是想當然的神情,眼前兩個護衛看著都十分清瘦,手無束雞之力,尤其這張煌言還戴著諸葛巾,實在與孔武有力的護衛沾不上邊。
他們也就仗著人多,嚇跑幾個小毛賊罷了。
張雲凡看著對方一臉憂急,心不在焉的樣子,好奇問題:“韓大人,您可是有要事要見皇上?”
韓讚周道:“正是!”
這種軍機大事張雲凡本不該多問,但要知道現在非常時期,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可是建奴進犯了?”
韓讚周驚奇地看了他一眼:“咱家也是剛得一線急報,張護衛怎會知道?”
這時期消息極為閉塞,北京城被闖軍攻破,崇禎帝煤山上吊的消息也是曆經了兩個月才傳到江南。按時間推算現在建奴應該攻取了山東諸縣,差不多到了圖謀江南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