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政吸進去一口涼氣,被口水嗆了一下突然咳嗽起來。
這時門口傳來“咚咚”兩聲扣門聲,餐廳老板娘的聲音隔著屏風傳來:“盛先生,現在方便進來嗎?”
盛月白揚聲說:“稍等。”
盛月白踮起腳,手撐著陸政的肩,伸長手臂把後麵疊在榻上的毯子扯過來給陸政蓋上,然後攤開手掌,輕輕拍打陸政的後背,“沒事吧,冷嗎?”
陸政連連搖頭,趕緊又用力咽下幾口口水把咳嗽給止住了。
盛月白擔心陸政著涼,不再說話,又低下頭去瞧陸政的傷。
司機已經把傷口塗好了藥,蓋上了紗布,此時正在往外纏固定的紗布。
盛月白盯得很仔細,讓司機不禁緊張起來,紗布都纏歪了點兒,盛月白看得擰起了眉毛,說:“接下來是包紮好就可以了嗎?”
司機忙點頭說是。
“給我吧。”盛月白伸手從司機手中接過紗布。
盛月白動作很小心地把司機剛才已經纏了幾圈的紗布解開,再細致地重新一圈圈裹好,手指微微翻動,一個對稱精致的結便在修長的十指間成型。
盛月白的手很好看。
十根指頭根根纖長,可能是由於常年戴著手套的原因,盛月白的手在燈光下白得有些不真實,指尖細嫩光潔,漂亮得仿佛凝結的玉脂。
陸政想到這雙手剛才撫過自己的後腦,摸過自己的後背,周遭的空氣忽然都變得炙熱起來。
“臉怎麼這麼紅?”
盛月白低下頭,盯著陸政的臉看了看,在陸政額頭上碰了碰,跟自己額頭的溫度做了比較,又用手指輕輕去摸陸政的臉,說:“好像有一點燙。”
陸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盛月白近在咫尺的臉。
五感仿佛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敏銳。盛月白的手很暖,很柔軟,像是有什麼魔力,被觸碰過的皮膚像火一樣發燙。
陸政喉結動了動,喉嚨幹渴得厲害,好似變得不會說話。
司機已經退到了下麵,聽見盛月白的話,在一旁說:“傷口有紅腫,是有可能引起發熱,我之前燒火被燙傷也是這樣,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傷口定時消毒,不能沾水,紗布也要勤換,等消腫了就沒事了。”
盛月白點了點頭,看著陸政發紅的臉,很不放心地自語道:“怎麼像是燒傻了,一會兒回去了還是得找個醫生過來看看。”
司機過去開門,把老板娘請進來。
老板娘端著食盒進來,看見屋裏的情形腳頓了一下,很快恢複如常,走上前去,笑著對盛月白說:“這是店裏新出的糕點,盛先生帶回去嚐嚐,若是哪裏不喜歡,下次店裏再改。”
盛月白微微頜首,說:“多謝。”
司機在一旁看得咋舌。
他以前也替上虞其他有錢人家開過車,自然知道這家餐廳,聽說是評上過什麼星級的,在上虞的名氣大得很,國人都把在這裏請客吃飯當做財富和身份的象征,定個座得至少提前十天半個月。
方才過來時下麵人還排著隊,盛先生臨時決定過來卻直接就有包廂,臨了走時老板娘親自還過來送糕點,甚至為他定製菜色……
司機心裏感歎,這位盛先生在上虞城的地位,今天總算是親眼見識到了。
想起自己方才胡思亂想的那些,司機不禁嚇得哆嗦了一下,不待陸政說,很主動的走過去替盛月白把食盒了接過來。
元熙路三十六號的二樓書房裏,嚴南正喋喋不休的跟午休結束過來上班的溫妮訴苦。
“……當老板的人心都是黑的!我之前喊他去逛妓院,他理都沒理我,我還以為他是不感興趣,結果呢?!他自己去妓院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花了三千塊!他就是不想跟我一起去!怕我蹭他那三塊錢的門票費!”
“雖然是這樣沒錯,但是你有看到過他花三千塊買的那個妓女嗎?”溫妮說:“這麼多天了,我根本沒在這棟房子裏看見過第二個人,我還是保留我的觀點,我認為老板花的這三千一定有什麼別的用意,或許是為下一步的投資探路。”
嚴南抓了抓頭發,說:“行吧……”
“那今天呢?”嚴南又激動起來:“今天又怎麼解釋?我辛辛苦苦為他工作了五年,連一頓飯都吃不肯給我吃!我想吃那家餐廳已經很久了!”
溫妮憐憫地看了嚴南一眼,仍然立場很堅定的現在老板這一邊,說:“那麼想吃的話,你自己為什麼不花錢去吃?”
嚴南哭喪著臉:“你以為我不想嗎?我根本預訂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