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巴掌格外用力,比往常都令人無法忽視,因為嘴裏驟然湧上的腥味很快就蔓延開,與疼痛一起席卷了半張臉。
陸佑明讓血腥味嗆到,咳嗽幾聲才又將其咽下,看著眼前人回答:“上次偷偷配的。”
“給我。”許聽白衝著陸佑明伸出手,絲毫沒有半分猶豫,語氣強硬得像冬日裏的冰。
陸佑明愣了愣,沒想到對方會是這種反應,他的手在膝蓋上反複劃過,卻始終沒能按對方說的做。
“怎麼懷著孕還這麼凶。”他故作輕鬆,試探著去碰許聽白的手,想讓眼前人將掌心收回去,可對方卻紋絲不動,眼眸裏也浸著說不出的寒意。
陸佑明感受到氣氛的僵持,努力擠出笑容,轉換話題答:“我送給你的花,收到了嗎?”
他說著,也回頭去看周圍,等在桌上瞧見那束沒有被拆開的梔子花時,原本裝出來的笑容也立馬真實了許多。
可是下一秒,許聽白就突然下床,快步走到桌子前拿起那束花,大力撕扯起來。
他不管不顧地將其丟到地上,猛地用腳踩過,隨後又用手把花硬生生扯下來,就連掌心也因為太過用力而泛出紅痕。
陸佑明反應過來,立馬去拉許聽白的手,他好不容易才將對方的手抽出,很輕地去碰上麵被根莖磨紅的那片皮膚。
“你不喜歡就丟掉算了,沒必要傷害自己。”他說得輕鬆,可看見滿地壞掉的梔子花,還是忍不住感到胸口發堵。
但許聽白卻很快掙脫,並抬起頭冷漠地盯著他看。
“要徹底扔掉惡心的東西,總是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不是嗎?”許聽白攤開手,語氣滿是嘲諷,唇角甚至浮上了細微的笑,是副全然不在意的神情。
他說著,又再次往前朝著陸佑明伸出手:“我最後說一次,把鑰匙給我。”
陸佑明臉上瞬間湧現出灰敗,他聽出對方話裏的含義,以至於手指也有些顫抖,但他不敢不顧及對方的情緒,尤其眼前人如今還大著肚子。
他隻能緩慢地從外套口袋裏拿出那枚鑰匙,可卻好一會兒沒有遞給許聽白,直到omega主動來搶,他也還是捏緊拇指緊握著的那部分鑰匙,死死不肯鬆手。
“我可能……過兩天就沒辦法再來看你了,這是我現在唯一擁有關於你的東西,就不能……”
“所以呢?你要去坐牢了,我就必須在家給你生孩子然後等著你出來嗎?陸佑明你是不是想的太美了,我告訴你我很快就會洗掉標記嫁給別人,我一分鍾都不會等你。”
許聽白說完,猛地從對方手裏搶回了鑰匙,他當著陸佑明的麵將其丟進馬桶,隨後撿起床頭櫃上的信息素噴霧,一把摔到了對方臉上。
“拿上你的東西,現在就滾出去。”許聽白動作幹脆,說完後立馬就揪住陸佑明衣袖,拽著對方胳膊將人往外推。
陸佑明甚至沒來得及撿起地上那瓶信息素,便感受到了omega隨之而來的力道,對方像是絲毫不顧忌懷著孕的事實,隻拚命想將他趕走。
他沒想到兩人再次見麵會是這種模樣,等被推到門口,也終於控製不住地停下了腳步。
“醫生說過孩子需要我們兩個人的信息素,我好不容易回來看你,今天晚上能不能……”陸佑明試探著開口,想和許聽白商量,然而眼前人臉上仍舊是那副冷淡的神情,半點沒有其他的變化。
“不能,因為不管是孩子還是我,從現在起都跟你沒有任何關係。”許聽白鬆開手,語氣滿是決絕。
“你一定要這樣絕情嗎?是因為我在庭審上說的那些話?我那隻是……”陸佑明沒辦法接受對方如今的反應,但卻被眼前人打斷。
“夠了,我不關心這個,我隻要你現在從我麵前消失!”許聽白說著,就要再次去推陸佑明。
陸佑明還想再解釋,可瞧見對方如今更加明顯的腹部,伸出去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他不是沒有力氣跟許聽白抗衡,而是沒辦法在這種時候,還惹自己的omega不開心。
於是下一秒他就被裏頭的人推了出來,隨後門也緊跟著大力關上,又擰上了反鎖。
陸佑明聽見聲音,站在門口好一會兒沒有說話,他能聽到許聽白毫不猶豫離開的腳步聲,但卻什麼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