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長以前沒有收購農副產品的經驗,所以此次行動由霍浩三全權指揮。兩人已經在村小學的操場上蹲了大半天了,但卻遲遲不見他們行動。他們還在忙著過煙癮呢。
“你說人家會信任咱們嗎?”文木長有點底氣不足。
“信任?”霍浩三沒搞明白。
“對啊,你看咱兩個這吊兒郎當的熊樣,穿戴的也不規範。村民們會不會把咱們當賊收拾了?”
“嗯,很有可能,咱們的形象確實不像生意人,這個問題有點嚴重。”
“嚴重。關鍵是你這孫子繼承了你那響馬子祖先的血統,天生帶著一股打家劫舍的氣質啊!”
……
就在這二人你一言我一句胡言亂語的時候,村裏那些個神出鬼沒的小屁孩早都已經圍在小貨車的周圍玩耍了。霍浩三逮住一個約莫三四歲的小姑娘就問:“你家有杏幹嗎?”
“有。嗬嗬嗬!”小蘿莉一個,笑聲沒有一絲虛假。瞬間融化你的鐵石心腸。
“帶我們去你家。”霍浩三說著還想把嘴湊上去親小姑娘一下,結果卻被那小姑娘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他隻好作罷。
“你別胡來,親陌生小孩這種行為在外國要被抓起來的。”文木長說。
“就這也要被捉起來?”霍浩三說。
“你當現在還是咱們小時候那樣隨便?現在可是21世紀,文明,法治,懂嗎?你這種行為說的嚴重點叫猥褻。”文木長說。
“臥槽!嚇死人了。”
霍浩三說完起身,又順勢抓過那個小姑娘把她放在了副駕座上,文木長也把其他幾個小孩裝在了車兜裏。霍浩三順著小姑娘指的方向開去。左拐彎往前開了500米左右就到了小姑娘家的大門口,所有人下了車子,一起湧進了大門。小姑娘家的院子是用水泥打的,經過日頭的暴曬,這會簡直可以燙熟一隻老母雞。女主人聞聲走了出來,她看見她的女兒正帶著兩個不三不四的人走進來,後麵還跟著鄰裏的一夥小孩。她一時沒反應過來,神情有點緊張,以為遇到拐騙小孩的人口販子了。文木長看出來了,轉過頭去白了一眼霍浩三:“他媽的,都怪你形象不行。”霍浩三剛要上前解釋,誰知小姑娘率先衝上去向她媽媽報告:“這兩個人開車來抓我們來的。”女主人一聽,完全迷糊了,她把女兒拉過去一把摟在了懷裏。文木長發現她確實在用極不信任、極不友善的眼神看著他和霍浩三。
就在這當口,家裏的男主人扛著一把鐵鍬在大門口現身了。隻見那廝長的膀大腰圓、身材挺拔、滿麵紅光、絡腮胡子,這種體格一看就是常年累月幹農活鍛煉出來的。他大喝一聲:“幹嘛的?啊?”說到後麵那個‘啊’字,他還刻意將音調拉高了好幾個幅度。然後他像擂台上的拳王一樣,目露凶光,橫堵在大門口。關鍵是他手裏還握著一把鐵鍬,憑著這股強大的氣場立馬震懾住了霍浩三和文木長。文霍二人一瞧見這剛猛的漢子,不約而同地都從眼神裏流露出驚恐的神色。他倆直勾勾的站在原地,一言不發,腳底下燙的難受。
那廝見已經從精神上控製住了麵前的這倆家夥,於是他滿意地笑了:“嗬嗬嗬!你兩是啞巴嗎?還是曬傻了?”
“哦!哦!嗬嗬,大、大哥你嚇到我倆了。”文木長先從驚恐中恢複過來了。
“對啊!大哥你的長相太威猛了。實際上,我倆是收購農副產品的。”霍浩三隨後也複蘇了。
“別他娘裝了,還農副產品呢?你收豬嗎?其實,我們倆收杏幹的。”文木長對自己和霍浩三剛才孬慫的表現很不滿意,有點窩火。怎麼會被突然嚇到呢?他重新定了定神,仔細的打量了這位農家大哥一番。天啊!這家夥原來是像極了高中時要人命的黑猩猩隊長!無論從外形還是聲音,簡直是一個模子刻畫出來的,活脫脫一個黑猩猩二世。怪不得一聽到那句‘幹嘛的?啊?’,嚇得他倆瞬間變成了木頭。黑猩猩隊長當年給他們造成的心靈創傷至今還沒有愈合。
“多少錢一斤?”猩猩二世問霍浩三。
“那的看你家的杏幹成色怎麼樣了?個大飽滿、色澤鮮豔的一塊五至兩塊不等。個小瘦癟、色澤暗淡的一塊以下。中等貨色一塊至一塊五。”霍浩三長出一口氣,極力裝出一幅業內人士的模樣,一本正經的給猩猩二世做介紹。
其實,霍浩三對杏幹的分類是帶有明顯地偏見的。杏幹這種東西無論個頭大小、色澤如何,隻要沒有發黴變質,它的價值應該都是一樣的。也就是說大的小的、胖的瘦的賣同一價格才算合理。但在以貌取人已然成為習慣的今天,杏幹也難逃被以貌定價的命運。因為市場就是這麼分配的,好看的賣的價錢高,難看的賣的價錢低。
猩猩二世一聽,嚷嚷道:“杏幹的價這麼賤啊?”
霍浩三回答道:“大哥,我可不是隨便定價的。這一切都是按照市場規律來的。”
“市場規律?”猩猩二世不明白。
“對啊!大哥,簡單地說就是優勝劣汰。”
文木長在旁邊忍不住的笑,他揶揄霍浩三:“你真有文化。跟著你我都學到不少東西唉!‘市場規律’是啥玩意兒?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