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照燈照的幾平米的空間雪白,室內擺設很少,唯一的一張床尺寸也小的可憐。

躺在床中間的是一個亞雌,在探照燈的照射下,亞雌膚色接近雪白,黑色長發散亂地鋪滿了床鋪。

他眉心微皺,皮膚上一層薄薄的汗,顯然睡得並不安穩。

半響,門被彭地打開。

亞雌被驚醒,黑鴉長睫下,一雙血紅色的眸子茫然睜開,有點無所適從。

紀嶼緩慢地從床上立起身來,手擋了下燈光,看向麵前。

進門的是一支雌蟲小隊,高大的b級金發雌蟲站在領頭,穿著白色軍裝,手插褲兜,臉上表情似笑非笑。

“紀少將,打擾你睡覺了,真是不好意思呢。”

被吵醒的紀嶼動作還很遲鈍,不過心情卻並不美妙。

他毫不掩飾自己冷漠的目光,看向金發雌蟲,這一看之下倒讓他暗挑眉。

冤家路窄。

第一軍區的上尉,之牙。能力軟屬性,特點,毒液腐蝕,常見的能力。

曾經短暫地成為過他的下屬,和他上過戰場。

那是一場發生在阿瑞斯聯邦邊界小行星的戰鬥,戰鬥進行到白熱化階段時,之牙開啟了半蟲化。他是軟屬性的蟲族,攻毒,黑色的黏液從他的掌心迸出,如同幾道水柱淋到敵人身上,敵人立馬發出一聲慘叫,皮膚變黑,塌陷。

半響,成了一灘水。

之牙戰鬥能力不錯,但品行惡劣。征戰期間屢次蓄意鬥毆,目中無人,說是囂張跋扈也不為過。尤其對於作為指揮官的紀嶼,之牙更是多次頂撞挑釁。

蟲族以強為尊,雌蟲能力比其它強得多。但雄蟲精神力發達,能夠幫助戰鬥的雌蟲梳理精神海,再加上雄蟲數量實在稀少,在蟲族中雄蟲可是瑰寶。

可亞雌就不一樣,亞雌長相秀美,武力精神都不出眾,幹的都是社會上比較低端的工作。而許多亞雌更是利用自己柔和嬌豔的外表引得雄蟲雌蟲喜歡,以此來奪得權力。

紀嶼身為亞雌,長得又好看,很難不被之牙往壞處想。

之牙從軍多年,最不喜這樣的角色,因此處處跟紀嶼過不去。但由於當時戰況緊急,紀嶼沒有放在心上。

之牙屢次不聽管教,紀嶼煩了。直接把他約到軍營中央在所有蟲的見證下同他打了一架,在之後,之牙安穩了許多。

不過紀嶼還是直接禁掉了他上尉的權力。

之牙極度不可置信,睜大眼睛,“你憑什麼禁止我的權力??就憑你亞雌的身份??”

他麵露不屑,“嗬,真是令人笑掉大牙。”

紀嶼當時正在分析戰況,聞言頭也不抬,淡然道:“我不需要一個不服從命令的下屬,蟲族也不需要不守紀律的士兵。”

時過境遷,兩人再會麵,竟是這樣的方式。

之牙打量著紀嶼,曠別很久的亞雌身量拔高了不少,竟然還留了一頭長發。

許久未見,那雙紅眸裏的情緒,還是一如既往的令人生厭。

之牙嗬笑兩聲,“時間到了,紀少將,哦,不對,忘了你是個罪犯了。”

他陰陽怪氣,“還是得呼你一聲少將,雖然第三軍區連灰都快不剩了。不過你不用管這些,你該前往的是軍事法庭。”

“為了保險起見”之牙向後揮了揮手,身後的雌蟲上前遞上了一副鐐銬。那鐐銬是鐵灰色的,之牙伸手接過,動作間發出沉悶的聲響

之牙在手中顛了顛,不明所以笑了一下,“——還請少將不要拒絕。”

紀嶼沒有回答他,反而偏了偏頭,聲音幹澀道:“水。”

“一個罪犯,叫你少將是抬舉你,不要不識好歹。”後麵的雌蟲一臉不屑嚷叫道。

之牙象征性抬手製止,麵露難色,“呀,少將,你看”

他雙手一攤,無奈道。但一雙眼睛卻充滿了幸災樂禍,第一軍區素來和第三軍區不對付,紀嶼更是沒少和他起過摩擦。

更何況,一個亞雌而已,他雌父一沒,還不是說流放就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