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玄走到盧子安的房門前,敲了敲門。盧子安道:“請進。”
聞玄推門進去,見盧子安扶著額,坐在窗前。
“子安兄,今夜恐怕要勞動你了。”
“但說無妨,阿玄,我確實很擔心,擔心那公子有什麼閃失……,崔氏就成了全天下的公敵……崔世叔……”
“所以,子安兄,今夜煩請你去找崔逸臣談心,最好秉燭夜談,徹夜不休。”
“阿玄,你支開逸臣,想要做什麼?”
“我要夜探崔宅。”
盧子安怔了怔,用一種陌生的眼光看了看聞玄,”阿玄,你長大了。”
聞玄點了點頭,便回房換上了夜行衣,悄悄向崔宅深處探去。與此同時,盧子安一邊著人去找崔逸臣,一邊準備茶點,無論如何,也要將崔逸臣留在這裏。
崔逸臣與父親定下了兩日之期,正想連夜刑訓少年,不想,路上遇到了如嫿,兩人癡纏了一陣兒,遂依依不舍地往水牢去。還沒進門,就被家仆攔下,一個兩個都被盧子安打發來叫自己過去。
崔逸臥不覺也頭疼了,這他們這一輩中,盧子安雖然年齡不是最大,但每次見麵都酷愛說教,大道理一套一套的,煩都煩死了,可人家遠來是客,又不能不去。想來想去,崔逸臣決定,稍坐即回,連夜拷問少年不可耽擱。
就在崔逸臣從內院往客房去的路上,聞玄悄無聲息地從客房潛入了內院。
“水牢,水,水。”聞玄默念著,找到水是第一步。
崔氏的宅院占地麵積極大,聞玄從未進入過內院,此時尋著水聲,發現了後花園裏的一汪池塘。明明是後花園,此刻靜默無人,但池塘邊布置了許多家仆還有院護,三步一哨,五步一崗,還有不斷巡邏的崔氏修士。
聞玄想了想,使了隱身術,向池塘邊走去。
那池水有些汙濁,略略發出腐臭的味道。俗話說“流水不腐”,這水雖不幹淨清澈,但細看下去,卻不是死水。應該是從宅外引入的活水,隻是那水流速緩慢,水量並不充沛,所以這方池塘才顯得汙濁了。
水牢會在哪裏呢?聞玄先搜尋了幾遍池塘的四周,並沒有找到任何可疑的地方,難道水牢的入口被法術掩住了?聞玄會的法術屈指可數,這個時候隻恨自己貪玩,沒有跟父親、叔父好好學習。
聞玄靠有岸邊巨大的垂柳樹下,正在思索,卻聽見池塘上的拱橋傳來了熟悉的女聲:
“我有所念人,隔在遠遠鄉。
我有所感事,結在深深腸。”
聲音悠揚卻淒婉。
“腸深解不得,無夕不思量。”
“秋天殊未曉,風雨正蒼蒼。”
不是崔妍媚卻是誰?隻是隔得遠,看不清楚麵容,隻覺得橋上之人形銷骨立,瘦弱異常。
不一會兒,一堆老婦婆子也衝上了拱橋,連拉帶拽,還不停地大聲說:“大小姐消停消停吧,我們還要睡覺呢。您這一時好一時壞的,到底是在折騰誰啊!”
家仆、院護和修士似乎早已見怪不怪,隻靜靜地看著熱鬧。
聞玄想了想,盧子安不是在崔宅嗎?算了,人家兩個人的事情,自己少管。隨即靈機一動,可以趁著混亂潛入水底看看,水有沒有被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