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地上蹬了蹬雙腿,然後攤開雙手往地上一抓,滿手抓著落葉,她皺起眉毛。
將沾滿泥土的雙手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側過頭,看向瀑布的方向。
距離很遠,他隱隱綽綽的幾個人的人影,知道他們還沒有洗完,耿月才回過頭心說:馮婆婆與你說了,你就聽著吧,非要鬧脾氣跑出來,這回可到好,就連洗個澡也要等一等,自己燒的熱水都用不上了。
耿月咬著下唇,心想:我在現代的時候脾氣還可以忍一忍,怎麼現在這麼衝動,跟原主是越來越像了,以後要是像原主一樣較真又烈性,我得吃多少虧啊。
她輕輕的拍了拍自己雙手的泥土,看著樹蔭外的雲遮月,她憤恨的瞪了一眼,不是瞪月亮而是瞪自己。
她忽然像血湧上了腦子一樣,咬著牙,表情越來越猙獰,心想:就應該像原主一樣,恨的人死了都不要放過,這些人是不可以原諒,憑什麼傷害了自己和自己的身邊的人就過去了。
銀羽堡的掌門才是一個巨大的諷刺,害的別人家破人亡,然後他自己好像真的就那麼懺悔過了,就被那些外人理解了?就被那些外人原諒了?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耿月邊搖頭邊冷笑,她想:真是不應該,真是不應該,韓楓淑太妃,銀羽堡的掌門,以及原主那位生身父親,這些人真是不應該,他們這種人怎麼可以活的都比受害者好,蔚臨上可不知道,隻是自己有時候午夜夢回的醒來,恨的幾乎要發瘋。
就為了這天長的日久的心靈折磨,我就不能原諒他們!
不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那麼我就先屠一場吧,等我讓他們付出代價以後,我就找一個依山傍水的地方,好好的度過自己餘生。
她咯咯咯的笑出聲,眼淚大顆大顆的從眼眶流出。
雙手沾滿泥土,她捂著臉,雙腳在地上猛蹬。
半晌之後她喘著氣,有時候她想到那些事情,深想過後便是濃濃不甘心。
然而在她平靜之後,她像乏力似的垂下了頭,一陣晚風吹過來,吹過她額頭上細密的汗珠,讓她整個人都涼爽了許多。
耿月昂昂頭,輕輕的吸了吸鼻子,她非常擔心自己的鬧出來的動靜讓洗澡的人發現,她用袖子捂著嘴,悶聲哭的十分痛苦。
日子太難過了,簡直讓她無從下手,她自己受的這些,根本不想讓蔚臨也過一過。
耿月姥姥不疼舅舅不愛,沒想到蔚臨也是。
她因為壓抑哭的哆哆嗦嗦,眼淚與鼻涕都留在了自己的衣服上,她也不在乎,她現在仿佛就隻剩下了這一張皮。
半晌過後她用另一隻衣袖擦了擦臉,心想:幸好自己還沒有委身與韓楓,自己隻是暫時的忘不掉,天長日久,她總是會成為以前的耿月。
痛苦之後,心中輕快了不少,她撇撇嘴,又哭又笑,心想:騙人感情的事情真不能做,自己的遭了報應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不是,我也不是,隻有蔚臨和桂雪顏是好的。
回頭看向瀑布的方向,她沒有看見一個人影,躡手躡腳的站起身,她擦了擦眼睫毛上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