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中央有著一個碩大的青銅器,裏麵是水,荷葉金魚。
然而現在已經秋季了,裏麵的長得茂盛的荷葉也堅持不住的即將完全枯了。
一側茂盛的大樹垂下頭,若是扒著青銅器裏麵去看,正好能看見樹枝的倒影。
韓楓本以為耿月會很高興,大吃一驚。
沒想到,她居然想到淑太妃,還表現出一絲害怕。
將一塊魚肉放進口中,他在這一刹那同情耿月,然後又理解心疼。
“你還記得我們曾經吃的烤魚嗎?”韓楓問道。
耿月被他帶的回憶曾今,想到了他們剛被蔚臨救下來以後的第一天。
“記得。”耿月說道,然後看向韓楓,她百味雜陳。
“我當時就想,那麼難吃的烤魚,我都吃不下去,卻有個姑娘吃得下去,這個姑娘肯定是能吃苦的,所以我才那麼堅定地要帶著你。”
“你帶著我,原來是覺得我能吃苦?”耿月揉了一下眼睛,忽然幹笑一下。
韓楓態度溫和,舉動斯文的搖搖頭,“還有可憐。”
耿月不甘地問道:“沒了嗎?”
韓楓又笑了,若是說對耿月一見鍾情,他自己也說不好,因為以他的性格,一般不帶別人,“你很聰明,也很仗義,在路上你也許能幫到我。”
耿月想了想覺得是這麼個理。
隻是心中沒有什麼期待了,腹誹道: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韓楓也是個直男。隱藏型直男。
她吃著菜,決定返將,於是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跟著你嗎?”
“你跟我一樣,都是待不下去的人。”韓楓又點了點自己的臉,自信的揚起唇角。
然後端起飯碗,用筷子吃了一口栗米。
天陰沉沉的,可能隨時又要下起一場暴雨。
耿月不想將話說全,現在這個情況也顯得蒼白無力。又覺得韓楓這個樣子,簡直跟剛認識他的時候有差別。
這麼無賴的動作,誰教他的?還是說男人的本質都一個樣?
於是她說道:“馬上就要下雨了,你現在約我出去,我挨澆怎麼辦?”
“我帶你去,會讓你被雨淋嗎?”
耿月連著眨了眨眼睛,然後又回頭看向外麵,正猶豫要不要去的時候,一個宦官快步走進來。
宦官是個年輕的,叫麻瑞,瑞字是韓楓賜的。
麻瑞據說是麻善教出來的,他一直低著頭,耿月看不見他的臉。
隻知道先帝已去,麻善沒有被送去殉葬,大約是忠心,所以麻善本是要自殺的,卻被他的小徒弟救了下來。
但是救回來的時候,隻有半條命了,以後也隻能一直躺在床上過日子。
耿月見他彎著腰,垂著頭,好像雙腿夾著尾巴似的走進來。
對著韓楓跪下,然後雙手攤開,跪在地上,恭敬的說道:“陛下,忽然有要事來報,鏢騎將軍請您去看一看。”
韓楓看向耿月,揮退麻瑞:“孤馬上去,先讓人將藥端來。”
“是。”麻瑞道,出了門,他便看見不知道從哪回來的,神色恍然,麵色蒼白的儲玉。
他年輕,聲音雖然尖細,但還是帶著年輕的男孩樣,叫住了儲玉,“你將耿月小姐的藥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