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道:“……所以你隻是讓茂茂公下令對萬事屋特殊照顧,沒打算讓茂茂公直接放人!”
三郎一臉莫名其妙地看過來:“這很正常吧?不過,真的是要讓將軍幫忙的時候我也不會拒絕。”
“該說確實正常……不,就是因為這個……嘖。總之,你還真是個奇怪的家夥。”雖然表麵上看不出來,但土方十四郎抽煙的動作還是放鬆了許多,叼著煙好一會兒才深深吸入,然後緩緩呼出白霧,“你的護衛應該不擅長在房間裏戰鬥吧。既然襲擊者都找上門了,就別想踩了真選組的臉還能全身而退,我們絕對不會讓你受傷。”
“但也別指望太多,保護你到底的承諾僅限這幾天而已。”
“喔哦,多謝了。臉看上去很凶結果是個好人啊!”三郎毫不猶豫就應了下來,舉起終於拆完塑封的紙牌,興致勃勃道,“來玩uno嗎?”
“……剛被刺殺完你心也挺大啊!”
——
這廂三郎和土方十四郎已經從被刺殺的腥風血雨一鍵過渡到了閑閑散散的打牌遊戲,那廂
刺殺的幕後黑手卻沒有這麼風平浪靜。
雖然襲擊者沒有完成刺殺,但是一來當時有真選組的副長在、且他們也沒有想到三郎身邊的兩個護衛會有如此實力,二來他們派出去的本也不是最頂尖的暗殺者。三郎能保全性命或許讓他們覺得有些意外,但那仍然隻是輕飄飄的、猶如水麵被微風吹皺一般、隻在最表麵泛濫的情緒,既不足以讓他們正視三郎,也不足以讓他們放下殺心。一個人刺殺未成那就派兩個,這一次有土方十四郎在那麼下一次就先把人調開,就如彈走一個蟲子一樣輕輕抹消掉傀儡將軍身邊的毒蟲——
但這種前提,是建立在他們沒有聽到三郎的傳話上的。
沒有什麼長篇大論,也沒有什麼威脅。襲擊者傳達過來的隻有最簡單不過的幾句話:
【地球外的天人全都流通黃金嗎?感覺不見得誒。】
【就這樣改鑄金幣太浪費了,而且隨便把人關起來也會把其他人嚇跑喔!】
【我也有事想拜托你們,下次不用這樣來找我喔!】
對吧?很簡單吧?仿佛隻是順口的抱怨和理不直氣也壯的要求吧?
但是正因為簡單,所以才會在最初的瞬間讓這些隱於幕府背後的掌控者有種被冒犯的不悅——而人是不會覺得被蟲子冒犯了的。
如果有星球是人人都是雇傭兵,那麼為什麼不可能會有星球遍地是黃金鑽石?每個星球的礦產資源不同,所謂黃金的昂貴也隻限於認同黃金購買力的星球而已。在這種多個星球、多個種族共同存在的現狀中,沒有任何一樣東西能成為絕對的硬通貨。如果這些天人——也就是目前掌握了幕府的“天導眾”是抱著竭澤而漁的心態盡可能地搜刮,那麼江戶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天人大使館、以及停著飛往各個星球的宇宙飛船的集散地了。正是因為認可了這個星球發展的潛力,他們才會做出改鑄小判的舉動,打算首先遏製住黃金的外流再圖其他。
讓萬事屋入獄也好,新舊小判重量相差懸殊也好,都僅能算是通往目的地的一個起始。
臭名昭著的海盜團尚且能在江戶占據地盤賺取錢財,作為最早就在這個國家掌握了權利的人,他們要求更多本應是理直氣壯的吧?
會被冒犯正是因為被說中了心思。但也正是因為這種冒犯,三郎能夠被他們提拔到比蟲子稍高的位置,在下一次的“見麵”和交談結果出來前,暫時打消掉對他的殺意了。
當然,就這幾句話要讓“天導眾”屈尊去見三郎必不可能。在甚至沒超過兩分鍾的隨意挑選後,這個任務最終落到了某個男人的頭上——
而這,大概就是幾日後準備出門的三郎被人攔下的緣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