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薑寧心中萌生出這一想法的同時,僅剩的三人中的一個以身作則,給了他最直接的詮釋。
附著在那位聖人身上的薄冰悄然裂開,緊接著他的身體毫無預兆的炸裂,一個毀滅的氣息通過他身下的鐵柱傳入冰雕巨龍體內,與其他鐵柱發生共鳴,那朵被封塵的紅色花朵微微一顫,與之呼應。
那股毀滅氣息的源頭正是懸浮在頭頂的紅色巨劍。
聖人的身體直接被熾熱的岩漿焚燒,氣血被紅色的巨劍吞噬,隻有一縷黑煙飄過。
聖人隕落,飛灰煙滅。
薑寧艱難的咽了口唾沫,緊張的心情變的複雜萬分。他從小接觸到的教育就是成為一名行者,曆經超凡,道徒,命師甚至最終成就可望而不可即的聖人之身,這將擁有無盡的力量和壽元,從來沒有想過聖人的力量也會如此渺小。
一刻鍾的時間十名聖人身死,一點殘骸都沒有留下。
隨著周圍岩漿生物的不斷祭獻,強大的精血湧入紅色巨劍,從它上麵的傳來的氣息越加恐懼,剩餘的那兩名聖人臉色變得越來越沉重。
盡管如此,麵對死亡,他們隻有遺憾,毫無畏懼。
“小友,我們撐不了多久,玄光伏魔陣馬上會被破掉,你們快點離開吧!”就在薑寧愣神之際,一道冰冷的聲音傳入他的腦海。
薑寧並未驚訝,神識傳音,之前巫織夢用過。薑寧的目光第一時間鎖定在那位傳聲的聖人身上,他鶴發童顏,慈眉善目。
薑寧急切的問道:“前輩,我能做什麼?”他並不會神識傳音,直接在防護罩中出聲詢問,他知道那位聖人一定能聽到。
果不其然,聖人的聲音第一時間降臨,他坦然的笑道:“巫樹擇主,看來這九域真的要大變了。你應該是雪漫空的傳人吧?五百年了,他終於找了個好苗子,你身上的冰屬性非常的純真,說不定他真的有可能成功。我在這裏已經兩千多年了,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能夠進入聖殿,勞煩待傳:一日尊聖殿,世代心永誠,我是冷泉。這位是寒子期,剛才死的那位是水無際……”
一個一個陌生的名字傳入薑寧的耳中,像是刀刻一遍落在薑寧的記憶深處。從薑寰宇和雪漫空的對話中不難看出,這些人肯定不是自願出現在這裏的,應該是在冰域犯了什麼過錯,被罰至此,住持大陣,鎮封赤焰大帝。
但他們為什麼對冰域和那個多次出現在自己耳中的帝皇聖殿沒有怨念,反而各個心生向往,崇拜不已,薑寧第一次對那個神秘而冷漠的地方產生了好奇之心。
“小友,可否牢記我們的名諱,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希望你能夠把我們的名字帶入聖殿。”名為冷泉的老人心有餘寄的說道。
這是他奮鬥兩千多年都沒有完成的期望,在這生死彌留之際,他的這份期望隻能寄托在這個雪漫天培養起來的小孩身上,盡管他知道這份期望非常的渺小。
薑寧沒有想過以後自己能不能終人夙願,在這一刻他隻能點頭答應。
這些冰域強者麵對危險,沒有一個人選擇離開,而是從容赴死,以此來換取對赤焰大帝短暫的封印時間,捍衛九域的和平,這份精神值得他付出所有。
聖人臉上泛起欣慰的笑容,與此同時蒼白的臉上升起絲絲紅暈,漸漸變得通紅,最終燃燒起來。
一縷黑煙飄過,什麼都沒有留下。
薑寧心中五味雜陳,在這強大的力量麵前,他猶如螻蟻,對於這些陌生人無畏的死亡他什麼都做不了。
“小家夥,這一天的到來我們早就預料到了,隻是沒有想到提前了這麼久,”僅剩的那位聖人開口說道,薑寧記得的名字叫做寒子期。
寒子期看上去沒有之前那兩位鶴發童顏般的外表,頭發烏黑,儀表堂堂,看似正值中年。
他顯得風輕雲淡,像是茶後閑聊一般說道:“這玄光伏魔陣鎮壓了赤焰三千年之久,冰霜巨龍的力量已經被她消磨的差不多了,就算沒有這場浩劫,再有幾百年她自己也會破開封印,聖人之上,每一個境界之間擁有的實力差距是非常大的,赤焰作為地下百族首領,她所擁有的力量非常的可怕,我們雖然貴為聖人,但在她麵前根本不堪一擊。”
“這十二枚鎮魔釘是當年冰帝布下玄光伏魔陣的陣眼,我們這十二個人可以說是守護陣眼的門戶,我們一旦死亡,這股力量將直接溝通赤焰,將其喚醒,用不了一時三刻,她就會從封印中醒過來,這玄光伏魔陣對她來說將不再是囚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