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成下班後不知不覺間又來到了西雙冰場。
這是程成這星期第七次遛彎溜達到西雙，雖然這個冰場是他工作內容的一部分，但是在他看來，來這麼多次冰場結果都差不多。
好苗子就那麼多，真按著上麵不知道哪個領導的突發奇想，在商業冰場裏守株待兔，估計等他退休了，所謂的好苗子都不一定能數一隻手來。
還不如去各大小學看看呢，雖然可能性更低且累，但至少還能省去冰場的門票。
冰場門票算不上便宜，雖然省隊有著一定次數的補貼，但是按照程成閑不住到處亂逛的習慣，一個月十次的報銷才在月初就消耗得一幹二淨。
十五塊兩個小時，室內場的價格比著自然冰場的價格貴了不知道多少倍。
反正現在花滑隊青黃不接，領導們還不如給自己那塊冰降降價，原地等人上門的快。把教練們分散到各個商業冰場，這不是明擺著給競爭對手賺錢嗎？
嘀咕歸嘀咕，但是程成還是老實地從兜裏扒拉出自己揉成一團的零錢，在熟稔的和售票小姑娘聊了兩句後換上鞋子，推開了冰場的大門。
撲麵而來的寒氣瞬間把程成的眼鏡模糊，男人停了停，等著麵前的視野逐漸變清晰後，下意識職業化地把冰場的人全部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這個柔韌性不夠，那個怕摔，角落的那個好像有些天賦但年齡有些大了……
和之前幾次一樣，冰場上人不多，為數不多的孩子還都是些程成眼熟的。
所以說什麼“幼龍計劃”是領導的異想天開，有能力來室內冰場的小孩屈指可數，這還包括了其他俱樂部來訓練的孩子，程成每次過來都不知道是來抓孩子，還是眼含羨慕地看著別家俱樂部的新鮮血液。
看上去又要無功而返，看著旁邊朝自己迎上來的另一個眼熟的教練，程成苦笑了聲。
“李林，巧啊。”麵對同病相憐的前同事，他倒沒啥競爭的心，隻是隨口調侃了句，“換了個地方也還是來這蹲人？”
王李林曾經也和程成一樣是b市花滑隊的教練，後麵因為b市的花滑苗子陷入枯涸期，上級領導在堅持兩個月後還是選擇了減少部分教練，相比曾經手上帶出幾個冠軍出來的程成，競爭力不強的王李林不幸的被通知了離職。
程成和王李林相處還算不錯，對於他離開省隊後的生活多少還是關注了段時間，知道他進了一家俱樂部當教練後便沒有再去理會，隻是想不到自己還會與他再次見麵的機會。
“誰不是呢，”王李林歎了口氣，“和別人競爭個崗位競爭了半天，結果到頭來卻還是這樣，一天到晚公費蹭冰。”
他想到什麼，話題又繞回原地，“程哥你呢，苗子找到了嗎？”
程成第一次見王李林就覺得他是個二愣子，現在想想果然感覺第六感誠不欺人，隻有二愣子才會傻乎乎的往自己心裏插刀。
“要找到了我現在能這麼閑嗎？”程成沒好氣的假裝擼了擼袖子，“怎麼，你蹲了一天難不成還有什麼收獲嗎？”
王李林似乎就等著他這句。
“你還真別說，我今天還真就看到了個，”男人憨憨一笑，好像是交流什麼秘密一樣，聲音驟降，“在那邊場角落，柔韌性腿部力量賊強了。”
“那小姑娘應該還沒走。”他回頭看了眼，遙遙見著柱子旁好像還有個身影，想了想，對著程成發出邀約，“去看看？如果不出意外，她應該是我這兩年裏見過最有天賦的了。”
“有天賦？”程成重複了一遍，嗤笑，“能來西雙的有天賦的孩子，你確定還單著的？”
不是程成不信王李林的話，著實是來這冰場的孩子他幾乎都問了個清楚，稍微有些天賦的不是是別的俱樂部，就是已經和別的俱樂部初步定下協議的，著實沒有他說了這落單的苗子。
“不然呢，我沒事和程哥你說這些幹什麼？”王李林神神秘秘的，“雖然人家不是單的，但和單的可沒區別。”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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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重重的劃過冰麵，隨著一下用力地點地，細小的冰碴隨著慣性與著冰刀的主人一同飛躍到半空之中，而後又在冰場柔和的背景音中飄然落地。
後內點冰兩周（2f），雖然腿承受住了跳躍產生的強大衝擊力，但是力量不夠，落冰時還是足足少了差不多一百八十度，要是放到比賽上，毫不意外小分表上就是一個‘＜’。
能在冰上站定就算得上是大致的完成了這個跳躍，更何況她這次嚐試的是兩周裏麵難度不低的後內點冰跳，在前幾次試跳時不摔都接近奇跡，但在喬喃眼中，四舍五入，這個跳她還是沒能完成。
她從小就在追求完美這條道路上走了死路，明明說的是習慣小時養成，但喬喃這輕微的強迫症硬是從小到大誰都沒能成功糾正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