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箱裏的羊肉自然不是腐肉,但是濃烈的血腥味也會吸引鷹的注意。
“你胳膊有傷,我和你一塊兒去搬。”蘇莞莞跟著盧謹安下了車,下車時,他們將車門落了鎖,愛麗絲坐在後排,神色淡漠,一聲不吭。
裂穀裏陰暗潮濕,狹長的空間裏河流的轟鳴聲格外的嘈雜,鷹還在遠處,但是他們也得迅速行動。
盧謹安跳上貨箱,將兩隻羊拎起來扔到地麵,羊很肥,他胳膊受傷,的確有些吃力。跳下來後,與蘇莞莞一起,將羊抬到副駕駛座位上。
蘇莞莞還打算和愛麗絲一塊兒坐在後排,當她打開後排車門時,愛麗絲“倏”的一下,跳下了車。
她自己解開了安全帶,這本就不是什麼難事,觀察一下他倆的動作,即刻便會。
蘇莞莞當即抓住了她的胳膊,製止了她逃跑。
愛麗絲居然沒有掙紮喊叫,她將食指彎曲,放入口中,一聲長哨,尖銳明亮,響徹裂穀。
蘇莞莞和盧謹安還沒反應過來,頭頂上便有了動靜,是什麼東西呼扇的聲音,由遠及近。仰頭望去,隻見一隻鷹俯衝下來,速度極快,不一會兒,銳利的鷹嘴和鉤爪已經近在眼前,揮舞的翅膀下,疾風陣陣。
蘇莞莞沒有多想,揪著愛麗絲的胳膊,把她拽到自己的身下,緊緊抱住她瘦小的身軀。
然後便感到後頸一陣劇痛,她猜想是鷹在用嘴叨她,心中恐慌至極,可是第二下劇痛還沒到來,一個更大的力道,將她往外拖。
“放開愛麗絲。”盧謹安的聲音同時響起,淩厲到不容置疑。
蘇莞莞鬆開了自己的胳膊,她被盧謹安迅速拽走,愛麗絲也趁機逃脫。
可還是來不及,蘇莞莞籠罩在巨大鷹翅的陰影下,她下意識的低頭躲避,一陣疾風,發絲飛舞,緊接著,耳下似利刃劃過,瞬間火辣辣的痛感襲來,她疼的叫出了聲。
盧謹安將她罩在身下,手裏已經拿上了那把青銅長刀,準備抵抗鷹的再一次攻擊。
此時,又一聲長哨響起,那隻鷹居然在他們身周盤旋一圈後,乖乖的掉頭飛走了。
蘇莞莞的手撫在耳下的傷口上,疼痛讓她不停的倒吸涼氣,耳下的傷口比後頸的還要疼的厲害,她心中懼怕,拿下手看了一眼,果然滿手的鮮血,觸目驚心。
“別怕!”盧謹安緊握住她的手,她因為害怕,身體在劇烈顫抖。
“鷹飛遠了嗎?”蘇莞莞還縮在他身下,有些不放心那隻鷹還會不會飛回來。
“不會來了。”
“愛麗絲沒事吧?”蘇莞莞還惦記著那孩子,忍著疼痛想抬頭找找。
“先處理你的傷口。”
盧謹安沒有回答,按著她的腦袋,仔細檢查傷口,後頸的創麵不大,但是尖銳的鷹嘴剜下了一小塊肉,耳下是被鷹爪劃出的長長血痕,約莫有十多厘米長,一直延伸到下巴,抓痕不似刀痕般整齊,刺刺拉拉的,皮肉模糊。
他心中窩著一大團火,悶聲上車,拿了羊奶酒,又扯下一塊兒衝鋒衣的內膽布。酒水均勻的噴灑在傷口上,蘇莞莞疼的狠狠揪住他的衣服,酒水混著血水往下淌,盧謹安不停的用內膽布輕輕擦拭。
傷口的位置不好包紮,血水還在一點點的沁出,還好傷口不算深,靠血小板的力量,漸漸的止住了。
“愛麗絲跑了?”蘇莞莞一直低著頭,這都好一會兒了,那孩子一點動靜沒有,難道真的跑掉了?她孤身一人,能跑回塞族部落嗎?
盧謹安還是沒有回答,默默的給她清理傷口。
“你為什麼不讓我護著愛麗絲?”蘇莞莞微微偏過頭,抬眼看著他。
盧謹安歎了口氣,停了動作“蘇莞莞,你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