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第10章(1 / 2)

裴鴻雪雙眼癡癡,兩行淚就這麼順著臉頰滾落。“登徒子,這便是你假意好心救我的另一個目的吧。”

“你等會,”楊崇雲扶門,抹一把額上冷汗:“裴姑娘,我裏你好幾步遠,是怎麼把你輕薄到的?你在碰瓷?”

裴鴻雪悲戚一歎,聲線顫抖:“你別裝了,我全都記得。”

楊崇雲抬手一指:“你可別是指控罪行不成就玷汙我清白。”

“你還不承認?”裴鴻雪話中有莫大的憤恨,卻又藏了羞恥與膽怯在眼底。把下唇咬的發白,指甲陷進肉裏,好一會過去,才開口說:“我看見了,你脫了我衣裳,拿你那雙髒手……了我身子。”

說罷,將頭狠狠一側。半邊臉被垂發遮去,似乎說出此事對她來講是一件羞愧難當的事情。

楊崇雲愣了會,又扶額想了會,突然一個激靈:“裴姑娘該不會是指,昨夜我給你查傷換藥那會子的故事吧?”

裴鴻雪稍驚,頃刻又轉為憤怒:“查傷換藥?查傷換藥用得著把人渾身上下都摸個遍麼!”

楊崇雲無奈:“你這姑娘好生讓我無語,怎麼記事記一半呢!那會分明是你自己說全身都很疼,我才耐著性子給你看看的。那麼大驚小怪,我沒嫌麻煩都是好事了,現在居然倒打一耙說我下流?”女人抬手一橫,“罷,我不和低智之人爭理,還是睡覺去。隨便裴姑娘你怎麼說,隻要別打擾我休息。”

語畢,板門一摔,留裴鴻雪在外頭獨自難堪。

是……楊崇雲說的那樣嗎?

她摁柔頭側穴位,用心回憶一陣,卻怎麼也不記得自己曾說過渾身發疼這種話。憤憤然,最終決定以微薄之力報複楊崇雲這個混蛋,便將女人的燉雞吃掉許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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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洗了碗筷,又將灶上煨好的藥湯喝去。那苦澀味道令她有些發昏。外邊大雨淅瀝,襯得屋裏格外安靜。裴鴻雪在桌旁坐了一會,打算練練心法,可實在難以靜下去,隻好取了牆上斧子,把劍法溫習。

突然心想,楊崇雲是不是睡著了?

她望一眼手中鋒利斧刃,某個念頭悄然出現。

落雨聲嘈雜。

側房木門被輕輕推開,一個人影閃進屋來。躡手躡腳,隱去聲息。摸到了舊帳邊,借那微弱天光往床上一看:床上女人緊閉雙眸,吐吸均勻。偶爾囈語兩句。那眉目風雅,櫻唇闔動,像是某家的大小姐,又似尋常百姓屋中藏匿的嬌女。全然不見囂張氣焰。

裴鴻雪下不去手。

是啊,大仇得報,但不急這一時偷襲。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既然楊崇雲打定主意放走她,那來日練好功夫後再找她算賬也不遲——

“裴姑娘怎麼還不動手?”

“啊呀!”

沒料到楊崇雲會突然說話,裴鴻雪嚇得斧子脫手,險些砸著自己的腳。“原來你裝睡?”

“得了吧,我是被你弄醒的。”楊崇雲滿麵慍怒,“就憑你那三腳貓本事也想刺殺本護法?”

裴鴻雪恍然一瞬,當楊崇雲用上‘本護法’這稱謂的時候,才終於有了身為那大魔教左護法的真實感。不由得支吾兩聲,朝後退去。可不想楊崇雲一個瞬間就彈坐起,伸手抓住了她衣襟,翻天覆地不過兩息,裴鴻雪便被摁在了床上。

楊崇雲大氣不喘,俯身語氣平靜:“裴姑娘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嗎?”

偷襲失敗了,裴鴻雪咬牙:“要殺要剮隨便你。”

楊崇雲癟癟嘴:“是我救你出來,我幹什麼又殺你?我是吃飽了撐的?”

裴鴻雪顫抖喘息:“你殺不殺我無所謂,但我肯定要殺了你。”她眼神卻不敢直視楊崇雲。

楊崇雲說:“那行吧。如此,我與裴姑娘做個約定。五年之後,我去峨眉派找你,若屆時你能贏過我,我便乖乖交出我的人頭。而現在呢,我們就各幹各的事,互不打擾,好不好?尤其是在睡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