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末這回也不再含糊,他隻猶豫了片刻,便點頭說道:“嗯,是啊。怕你路上遇到什麼不測,多出來看兩眼。”
“沒有遇到不測。”周斂鋒的眼睛緊閉而又張開,他呼出了一口濁氣,又說,“我遇到了你那位母親而已。”
薑末頓時急了,他本是走得飛快的腳步瞬間停了下來,問道:“她又跟你說什麼了?她有沒有犯病,對你做什麼?”
他一連串的問題,全然拋給了周斂鋒聽。還一直得不到周斂鋒的答案,急得不行,揪著周斂鋒上下看了好幾遍,沒瞧見有什麼傷口或是痕跡,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但他還是急躁得不行,忙又說道:“你倒是說話啊周斂鋒!她又幹什麼操蛋事情了?”
可他說完就後悔了,周斂鋒不讓他說髒話,他現在也改得差不多了。但是心裏一著急,嘴巴就又不聽使喚地冒了出來。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周斂鋒一眼,可瞧見周斂鋒的臉色尚好,握緊的拳頭又展了開來。還好、還好……
周斂鋒如今聽著薑末過分關心自己,更是開心得緊,哪裏還在意這一星半點的小細節。即便是真的聽見了,也不會真的在這個時候,出來攪合一下。
那是他等了多久的時候啊……
他眯起眼睛,就連向來陰沉的一張臉上,都忍不住露了許多笑顏。
周斂鋒伸手揉了揉薑末本就雜亂無章的發絲,說道:“她沒對我做什麼,隻是一直糾纏,我就威脅了她。薑末,你不會介意吧?”
薑末嗬地笑了一聲:“我是巴不得有個人能把她擠兌走。你知道我的,我自己個兒做不出這事兒來,就得有個人幫著我。”
頓了頓,他又稍有扭捏地補充道:“謝謝你,鋒哥。”
周斂鋒的手指一曲,抽了回來。他挑挑眉,問道:“今晚吃什麼?”
薑末早就趁著客人沒多少的時候,就給周斂鋒炒好菜擱在暖氣上頭了。今兒周斂鋒回得早,菜都一點沒涼呢。
周斂鋒晚上有著急的工作要完成,這回也沒非要緊著薑末一起吃了。他扒拉了幾口飯,就支起了薑末給他買的小桌子,一邊敲著電腦一邊和老舅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忽然工作群組就滴滴傳來一條消息,寫明了下周末公司要去聚餐,不準請假。
周斂鋒伸頭看了一眼在炒菜的薑末,默默刪去了剛編的不去理由,準備過會兒和薑末說完了再行打算。
他加緊忙完了手上的活,抬眼看了看時間還沒到老舅要睡的時候。而薑末也還在前麵忙乎著,根本顧不上任何後麵的事情。
周斂鋒把椅子望著老舅的方向挪了挪,問道:“舅舅,薑末他媽媽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
老舅本是樂嗬嗬的,一聽這問話,立馬緘口不言。他的眼睛比嘴巴閉得還緊,但是奈何中風讓他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肌肉,緊閉著的雙眼還微微露著眼白。因為緊張,眼皮子還在不住地抖動著。
周斂鋒和薑末不一樣,他更不會用言語刺激老舅。他隻是搬了凳子,坐在老舅床頭,對著老舅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我房間裏舍不得開暖氣,自然沒有舅舅家裏頭暖和,舅舅不介意吧?”
他打得是溫情牌,叫老舅對自己所做出的貢獻心中有恩有愧的,嘴巴也能鬆不少。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看見老舅眼皮子的抖動頻率,比之之前,慢了不少,嘴角也不生硬地牽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