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人已經帶來了,如何處置任憑您吩咐。”
“剝了皮扔去後山喂蛇。”殿階上的的男子毫無感情地凝視著下方臣服的人,神情淡漠。
扣押著犯人的屬下卻遲遲沒有動作。
“怎麼,你是想違令嗎?”依舊是淡淡的語氣,叫人分不出是否生氣。
那屬下一個抱拳躬身:“啟稟教主,我們難道不審問此人一番嗎?要是誤判錯殺,豈不是……”
那身材高大卻纖瘦的教主逆著日光看著這個屬下,仿佛生了些許興味:“你叫什麼名字?”
“屬下張三!”
教主點了點頭側過身子,冷清的聲音依舊沒有半分感情:“兩個都剝了皮扔去後山吧。”
這話是對著他身邊的護衛說的,說完他便朝宮殿走去。
那屬下已經癱軟在地,浸了一頭冷汗,嘴唇不住地顫抖:“敢問護法屬下究竟所犯何事!教主如何能如此輕率就判我死刑!”
護法跟教主一樣的冷漠,眼睛像是琉璃,美麗卻毫無生機。
“教主討厭別人違抗他的命令。”
“可是我也沒有……啊!!”那人還想再申辯卻已經被其他的教眾拖了下去。或許此人到死也想不明白,他不過是想在教主麵前表現一番,居然也能丟了性命。
後山養了無數蛇群,色彩豔麗駁雜。鑽在這兩人的眼眶裏的就有十幾種顏色,它們頭部拚命朝前擁擠,軀幹瘋狂蠕動。
遠遠望去仿佛海底的四簇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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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姓傅,單名一個鄞字,武功絕頂,心狠手辣。掌控天盛神教數十萬教眾,商鋪產業遍布,坐擁權財無數,足矣與朝廷分庭抗禮。
“教主,您的毒已經深入肺腑,切忌再動用內力,更不可繼續修煉魔功!”神醫穀穀主將指搭在傅鄞腕上,細細思索才斟酌著開口。
誰也想不到,江湖上最神秘的神醫穀穀主其實是天盛神教風壇的壇主,但祈世間人無病的悲憫大夫,與毒翻一整座城狠辣殺手是一個人。
傅鄞點頭示意他退下。待屋內隻剩他一人的時候,傅鄞仰頭看向了屋頂,那裏綴滿了明藍色的琉璃小珠,黑暗中也兀自發著光,每顆珠子看似隨意散布,其實內裏自有規律,宛如夜幕中的星圖,每顆星的運行都有天機可尋。
傅鄞翻掌,渾厚內息自手心涓涓流出——這是大境界的高手方能做到。世上癡人隻以為武學一途氣力越大越好、內功越深越佳,待武功大成,舉手投足之間便有排山倒海之勢。
實則不然。
內功修行雖難,但隻要肯下功,壽命再長點,百八十年也能練出個所以然出來。它就像水,天賦卓絕者加冠便能修成汪洋大海,一竅不通者耄耋也能彙成細細溪流。
勤奮乃是基礎,天賦決定上限。
而若是掌控內力,大開大合者被視為莽夫,能精細控製者方乃上乘。
傅鄞自是不會被劃分成鄉野莽夫的。
隻見他掌心翻轉,麵上是一貫的冷漠,屋頂的琉璃在內力催動之下移形換位,竟漸漸顯露了本來的麵目——天罡蛇蟠陣!置了描金青瓷的牆壁一分為二,五條掩藏的暗道豁然而開,其一地刺遍布,其一毒蟲纏繞,其一瘴氣彌漫,凡此種種,不一而足,皆是能輕易奪人性命毒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