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隱麵色漸漸沉重,她內心衡量再三,終於做好了準備:“我準備好了,咱們走吧。”
奕青瞥瞥合伯:“刀靈不能進,否則會頃刻間灰飛煙滅。”
合伯聽懂了奕青的話,不甘示弱地立起來抖了兩抖,證明自己很行,硬往白隱手裏拱。
白隱隻好哄它:“合伯聽話,你在外麵守著,萬一我們有危險,還指望著你去搬救兵呢。”
合伯聽了,覺得主人的話甚有道理,便不再亂動,聽話地收刀入鞘,躺在地上不動了。
兩人收拾好,便來到了洞前。打開第一道門,陰風灌出,白隱便開始不適。
“你是神仙,靈氣重,碰到這東西當然不舒服,抱著我會好點。”奕青提示說。
於是白隱雙手環住奕青的腰,頭緊貼著他的胸口,兩人一步一步往前挪動。沒想到,第一次跟他親密接觸,竟然是在這種境遇下。
奕青的身體挺拔有力,體內有血蠱中和那股可怕的能量,靠著他確實好受很多。走到最後的石門前,奕青用上次的方法促使石門由裏打開,抱著白隱鑽了進去。
方才在通道內的不適感還能通過抱著奕青勉強忍受,現在一進洞,白隱便覺得全身如同被撕裂一般疼痛難忍,眼眶生疼,眼珠好像要被挖出來一樣,胃裏翻江倒海,口中泛著苦水,稍微忍不住便要吐出來。
“我難受……”白隱痛苦地呻吟道。
奕青將她抱得更緊了。
突然!一張人似的臉猝不及防貼上了奕青的臉!宿主與奕青霎時“親密無間”!
這張臉頂著一張麵皮,後麵沒有頭顱,隻有若有若無的氣息和恐怖的黑暗。臉順著奕青往下遊走,盯著他懷中的白隱似嗅似看,仿佛貓在玩弄老鼠。二人立在原地紋絲不動,待它玩弄夠了離開了一段距離,白隱才稍微轉過頭。
“你找我要幹什麼?”白隱強迫自己鼓起勇氣,忍著劇烈的難過問。
“哈哈哈哈哈,”宿主若即若離地笑聲響起,“沒什麼,就是看看太子殿下的未婚妻長什麼樣。”
“看夠了嗎?”奕青冷漠地說。若白隱能看清他此刻的模樣,估計會被嚇一跳。
兩人已經做好了被它反複糾纏折磨的準備,沒想到宿主好像真的隻是單純想“看一看”,奕青問,它便照樣答:“夠了,你們可以走了。”
白隱尚在遲疑,奕青已經不由分說打橫抱起她準備走了。
“哎對了,”萬千交疊的聲音突然淩厲道,“白隱,六十年後,你會再來找我的,記住這句話。”
奕青帶白隱出洞時,前後才過了一刻鍾左右,而白隱已經暈了過去。奕青為她運氣平複心緒。午夜時分,她才緩緩蘇醒了。
借著月光,白隱迷迷糊糊看見奕青的輪廓,黑暗中她摸到他的手,心中安定許多。
“醒了?感覺如何?”還是熟悉的語氣,熟悉的溫柔。
“很無力,但是不痛了。”白隱輕聲說。
“那就無大礙了。”
方才一切來的快去的也快,白隱甚至都沒摸清洞中的情況和血蠱話中的意思,便出來了。此刻回想它最後那句話,覺得疑竇重生,思來想去沒什麼頭緒,便問奕青。奕青也說不知:“血蠱陰晴不定,誰知道它什麼意思。”
“那……你知道這任宿主是誰嗎?當年血蠱找的誰?”
“不知。”上一句是騙人的,但這一句是真的不知道。
“好吧。”白隱覺得都要成婚了,剛才又經曆了生死,奕青也不至於騙她,於是沒有繼續問。
奕青握住她的手,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你問了這麼多,該我問問你了。從賀誠到今日,你為何總是選擇相信我?不怕我害你?”
“怕,但我不在乎。”
這下輪到奕青摸不著頭腦了。
“我為人時,曾夢想當一個謀士,攪/弄天下風雲;後來死了去到天庭,終於變相地實現了夢想,可這有什麼用呢?我被懷疑被丟棄,一切都破碎了,我什麼都沒有得到。百年來我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為自己平反,得到認可重回天庭。如今目的達到了,我卻已心如死灰,終年被噩夢和怨恨籠罩,再也沒有興趣跟他們纏鬥了。我甚至無數次想過死去,或許這才是得到解脫的唯一方式,因此我不會在乎被你或者他人算計。”
話語悲涼,白隱這張年輕麵皮下藏著一顆飽經風霜而衰老的心,那些不愉快的經曆一次次中傷她,在她瘦弱的身體上打上無數血洞,永遠無法愈合。
奕青沉默了。最終把她抱進懷裏,身體前後搖晃著,如同哄一個嬰兒,柔聲細語地低吟:“會好起來的,總能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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