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我要走了。”
包廂外的喧鬧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包廂內死寂般的沉默。
除了坐在沙發中央的男人，其他人都不敢有動作。
“你再說一遍，餘羅。”男人前傾著上半身，雙手合十抵在嘴邊，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餘羅最後略帶眷念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心上人，然後低下頭，“少爺，我不想幹了。”
簡堯晉用力放下手，拳頭狠狠砸在了茶幾上，深紅的酒順著桌沿下落，滴在他價值不菲的手工皮鞋上。
一旁有女人上前想趁機獻殷勤，卻被簡堯晉一腳踹翻。
餘羅低聲，“少爺，我被簡家招進來，是簽了合同的，當您保鏢十年，今天，就是這十年的最後一天。”
他十四歲便進了簡家，第一眼見到簡堯晉 他便控製不住地靠近，後來他成了簡堯晉的保鏢，為他出生入死。
少爺不喜歡男人，他知道。
他喜歡少爺，少爺也心裏清楚。
似乎是自己十八歲那年第一次喝醉說出了心聲，從那時起，少爺就不再向對待普通保鏢那樣對待自己。
而是像一個惡心不屑又喜歡欺辱的玩具。
少爺會扯著餘羅的頭發問：你們這種喜歡男人的變態，會不會對女人有反應？
然後把他綁在櫃子裏，故意投出一條縫，給他上演一出真人秀。
餘羅閉上眼，他其實快習慣少爺對自己的態度了，隻是這次期限一到，他也是鐵了心要走的。
“嗬，你不說我都快忘了，你隻是我們家招進來的一條狗，十年了真是把你膽子養肥了不少啊。”簡堯晉站了起來，他比餘羅高出大半個頭。
整個包廂幾乎氣壓又降了降。
餘羅沉默。
簡堯晉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不說話？真是下了決心要走？”
從簡堯晉的視線，看到餘羅眼睫輕顫，嘴唇微張：“是的，少爺。”
在餘羅麵前，簡堯晉從來沒有控製過自己，“啪”的一聲巴掌聲，響徹包廂。
餘羅嘴立刻腫起來，溢出了血絲。
“為什麼？說個理由，我就讓你離開。”簡堯晉鉗住餘羅的下巴，逼他抬頭，和自己對視。
餘羅目光先是像往常一樣，波瀾不驚，接著漫出一片水霧，亮晶晶的，似乎一眨就會碎掉。
“少爺，你還記得一個月前，你喝醉了那次嗎？”餘羅聲音發顫，胸膛也在劇烈起伏。
簡堯晉皺眉。
餘羅繼續道：“你讓我載你去gay吧，我帶你過去後，你逼我喝酒。”
“就因為這個？”
簡堯晉喝醉斷片的次數很多，他也沒必要每次喝醉後，都記得發生了什麼。
餘羅搖頭，似乎想起什麼，表情有些痛苦，“你說想看男人和男人，於是你任由我被一個陌生男人帶走……”
簡堯晉不說話了。
餘羅也不繼續，他想著反正最後一次了，都說出來吧，“少爺，我從來沒有妄想過不屬於我的東西，今天後，您便忘了我這個讓您惡心的男人吧。”
簡堯晉鬆開手，“拿酒來。”
一旁的手下立刻遞上一瓶紅酒和杯子，簡堯晉接過，俊臉一改剛才的陰沉，露出一個笑。
“行，你伺候我這麼多年，我也不為難你了，喝了這杯，你就回去收拾行李。”簡堯晉倒上滿滿一杯。
餘羅接過，雙眼裏坦坦蕩蕩，仰頭飲下。
因為喝的太急，還有紅酒順著他的下巴滑落，落進襯衫裏。
隨著紅酒的減少，簡堯晉目光再次變得陰沉，這次更是帶上了些狠厲殘酷。
“嘭——”
簡堯晉手裏的紅酒瓶在餘羅的額頭上崩裂，液體和玻璃落了一地。
餘羅應聲倒地。
他被疼痛狠狠攥住了。
昏迷前，他看見少爺蹲在他麵前，眼底的偏執一覽無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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