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林源讓書硯快一點。回去時,林源讓書硯更快一些。
他兩腿岔開地坐在江雲康對麵,得意地挑眉,“姐夫,我就說菩薩會保佑我,是不是?”
“是,你說得對。”江雲康有點敷衍地哄道。隻要林源能過府試,接下來再過個院試,他們便是都有功名的人。
書硯把馬車趕得飛快,迫不及待地想回去說這個好消息。前兩回三爺就是府試沒過,可這次卻是案首,他得讓那些人瞧瞧,他家三爺多厲害。
等馬車停在承安侯府門口後,書硯還不等門房問話,先笑著道,“三爺中了案首呢。”
“啥?我的老天爺誒,咱家三爺可真是文曲星轉世!”奉承的話,門房信手拈來,等看到三爺從馬車上下來,立馬拱手說恭喜,“三爺您這次,可真是一鳴驚人啊。”
江雲康笑著給了賞錢,他讓林源先回去給林氏說好消息,他則是帶著書硯去了正屋。
承安侯聽說他又是案首後,驚得愣住。
“你說什麼?”承安侯一臉不可思議,“你怎麼可能是府案首呢?”
這個話的質疑意味太大,江雲康撇撇嘴,說他就是呢。
好半天的功夫,承安侯確認沒聽錯之後,才拍手大笑,“好,真不錯。以前是為父小看你了,還好讓你繼續科考。”
頓了下,他又道,“這段時間你考試辛苦了,院試在八月,還有四個月的時間,你得好好準備。為父也不要求你院試再得案首,隻要院試能中個二甲就好。”
“對了,這麼好的事情,派人去和你的幾個姐姐說一聲,明日先不請其他人,就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個飯,好好給你慶祝一下。”
江雲康本想說不用這樣,府試過了也還是童生,得院試過了,那才算是有記功名的人。但他看承安侯那麼高興,知道不會聽他的話,就不多說了。
這段日子,承安侯身上不舒服,一直在家裏閑著,早就憋得很,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找點事情做。
江雲康回到三房時,林氏已經和林源哭過一回,再看到江雲康,又忍不住抓著江雲康的手,感動地喊三爺。
江雲康牽著林氏坐下,抬手幫林氏擦了眼淚,“你倒是眼淚多。”
“我高興嘛。”林氏有種在做夢的感覺,想到府裏還有人用三爺的考試做賭局,現在就覺得解氣,最好輸死那些壓三爺沒中的人。
承安侯要設家宴,本想讓江雲康把徐放請來。但江雲康拒絕了,他們隻叫了江家人,若是單單叫一個徐放,弄得徐放不好意思,他也尷尬。而且承安侯的那點心思,他倒是明白。
不過,次日家宴時,大姐和大姐夫倒是把孫哲帶來了,這倒是讓江雲康很意外。
孫哲看到江雲康,立馬上來說恭喜,“昨日就想好好恭喜江兄,可你走得太快,我實在追不上。你看吧,我就說了你能中案首,你就可以吧。”
江雲康抽回被孫哲拉住的手,疏遠地和孫哲客套一句,再看想大姐夫,打了個招呼。
孫靖誇了江雲康一句不錯,再補充道,“孫哲說以前在江家族學讀過書,又與你要好,一個是來感謝一下父親,還一個是想恭喜你,往後你們還要一起參加院試,可以多來往才是。”
當著眾人的麵,江雲康不好拂了大姐夫的意思,點了點頭,就帶著他們一起進屋。
今日除了在莊子裏的江芸沒來,出嫁的江蕙和江芯都帶著夫婿回來。
一大家子人,加上一個孫哲,坐了三桌。大家一開始都在恭喜江雲康能中府案首,等承安侯多喝了幾杯酒後,便成了他的主場。
“要我說啊,三郎以前就是不夠用功。你們看,這次我給了他一點壓力,他就能連中兩元,以前可都是連府試都過不了的呢。”
承安侯有些醉了,孟氏勸他別喝太多,畢竟身上的傷還沒好全。但承安侯的酒勁上來,哪裏會聽孟氏的勸告,“如今大郎前途一片光明,要是三郎也能中個功名,往後也能幫著大郎一些。”
“三郎,我和你說,這次中了案首,你可不能驕傲,要是院試都過不了,那老子還是要打你。不過院試能中就好,老子也不指望你中進士,最多也就中個舉人吧。”
……
承安侯站得歪歪扭扭,最後沒站穩“噗通”坐下,弄疼了臀部,這才清醒一點,被小廝扶到後麵去吐。
聽到這樣的話,江雲康心裏並沒有什麼波瀾,倒是林源快把筷子給掰斷了。
等吃飽後,林源就忍不住和林氏小聲道,“侯爺也太看不起人了,真想看姐夫中個狀元,讓侯爺好好想想今日的話。”
林氏本家很高興夫君能中案首,可聽完公公的話,心裏也憋屈,但這裏是正院,隻能讓弟弟先別開口。
酒足飯飽後,女人們坐一起聊京城最近的新鮮事,男人們則是去閣樓喝茶。
江雲康喝了兩盞茶後,到長廊裏透透氣。
沒過多久,孫哲也跟出來。
看到孫哲第一眼,江雲康就在想,孫哲是不是又要說點不討喜的話。
但孫哲卻說起了承安侯,“聽我祖父說,承安侯打小課業就一般,卻又很好麵子,官路很有局限。記”低頭笑了下,轉身看向正在高談闊論的江雲帆等人,忽然歎氣道,“承安侯這般喜愛嫡子,這些年,江兄在承安侯府過得很不容易吧?”
平心而論,江雲康覺得自己還沒和孫哲好到可以說這種事的地步。
但孫哲說的這些,又都是事實。
他不想否認,也不想承認後給孫哲留下把柄。
“據我所知,孫公子的父親,也對庶子十分不重視。你上麵有個出色的嫡兄,堂兄也很受重視,你在伯爵府裏,也很不容易吧?”用魔法攻擊魔法,孫哲怎麼問,江雲康也怎麼回。
孫哲哈哈笑了下,江雲康以為他會一樣敷衍過去,但孫哲點頭說是啊,“所以我才說,我們同病相憐,會有很多話能說。不過你比我好一點,你家嫡母隻是漠視你,但不算特別苛刻。承安侯呢,又沒有大智慧,不難應付。”
“怎麼樣,要不要交個朋友?”
看著孫哲微微笑起的眼睛,江雲康突然感覺,孫哲這個人怕是很複雜。
他搖頭道,“我們不是一路人。”
“為何不是?”孫哲露出疑惑,“一樣地不受寵,一樣地想靠科舉出人頭地,難道不是天生的朋友嗎?”
“還是說,你隻想要徐世子那樣家世顯赫的朋友,卻看不上我這種不受寵的庶子?”
“自然不是。”江雲康聽孫哲這麼說,就直接說明緣由,“那日在茶樓,你撞了一個人,眼神中透露出來的戾氣,就代表你和我不是一路人。”
江雲康確實也想往上爬,但他的方式絕對和孫哲不一樣,通過剛才的談話,他能明顯感受到孫哲心裏的陰暗麵。就像他現在拒絕後,孫哲臉上有著藏不住的憤恨一樣。
“行,那就先這樣。”孫哲側身對著江雲康,抬了抬濃眉,突然自信道,“不過我相信,我們總歸會是一路人。”
這日的聚會持續到傍晚,等送走所有的客人後,江雲康才得以回去休息。
這種應酬,比考試還要累,回去簡單洗漱後,便和林氏一塊歇下。
原想著次日沒事,可以睡到比較遲,但是天剛大亮,宮裏就來聖旨了,江雲康夫婦隻能急忙去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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