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馬車剛拐了一個彎,駕車的書硯突然掀簾,壓著嗓子道,“三爺,您看那個是不是二姑爺?”
江雲康推開木窗,從縫隙往外看,確認當鋪門口徘徊的是二姐夫顧赫之。
他對這個二姐夫很沒好印象,好色還家暴,若是在現代,他分分鍾帶著姐姐去離婚。
可現在是古代,嫡母和父親對庶出的二姐根本不關心,沒有娘家撐腰,連和離的資本都沒有。
瞧著顧赫之進了當鋪又出來,江雲康讓書硯去當鋪打聽下。
過了會,書硯回來小聲道,“當鋪的夥計,說二姑爺當了一些首飾。三爺,您說二姑爺方才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會不會是偷了二姑奶奶的嫁妝來換錢用?”
“肯定是這樣。”江雲康的麵色陰沉。想到林氏說二姐滿身是傷,讓書硯駕馬車悄悄跟上,等發現顧赫之到花樓門口,和一群同僚一人挽著一位姑娘進去後,他胸口就蹭蹭冒火。
若是江雲康出麵讓顧赫之丟臉,顧赫之回去後,肯定會變本加厲地對二姐。
他不能貿然出麵,卻也咽不下這口氣。
打量了會花樓門口的龜公和姑娘們,江雲康心生一計,把書硯叫到跟前,附耳低聲交代。
與此同時,顧赫之剛和同僚們坐下,他們都是武將,行徑多放浪,幾個人大咧咧地四散開坐著,懷中各抱著一位嬌滴滴的美人。
顧赫之看著懷中的嬌軟美人,伸手在她纖細的腰肢上掐了一把,引得美人低聲嗔道,“顧爺,您輕點。”
“好春桃,爺才剛來,你就這般不經玩麼?”顧赫之猥瑣地笑了下,隨後和同僚們舉杯,“大家夥今日敞開了喝,由顧某做東,不用客氣。”
有人請客喝花酒,誰都高興。
顧赫之的那幾個同僚,立馬拍馬屁說起追捧的話來,引得顧赫之連連大笑,在春桃的麵頰上親了好幾口,吃了一嘴的胭脂。
不一會兒,就有彈曲的姑娘到來。
跟著一塊進來的,還一個當鋪夥計,他拿出一張收據,笑盈盈地停在顧赫之跟前,“顧大人,實在不好意思,方才小的忘記把典當的收據給您,這都是珍貴的首飾,您可要拿好收據,日後也好贖回去。”
顧赫之剛放話要做東,這會當鋪的夥計就來送收據,臉瞬間僵了。
他的那些同僚,麵色更是精彩。他們都知道顧赫之好色貪玩,對家中娘子不甚喜歡,可拿娘子首飾典當來做東,這不僅僅是厚顏無恥,還非常掉價。
而且會親自去當鋪,想來首飾也是偷拿的。在場的人雖說官職都不高,但也有個一官半職,這種丟人的事還是頭一回遇到。
當即就有人起身,和顧赫之拱手道歉,說今日不宜飲酒,要告辭了。
那當鋪的夥計,也走得飛快,好像知道顧赫之會大發雷霆一樣,匆匆跟著走了。
雅間裏剩下的幾人,都很尷尬,坐不是,走也不是。
直到顧赫之推開春桃,掀翻酒桌,開始破口大罵,其他人才匆忙離開。
而今日的事,不需多久,就會傳得滿城皆知。顧家兒郎偷夫人的嫁妝喝花酒,這等丟人的事,狠狠打了顧家臉麵,顧老爺聽說後,親自拿棍棒打了顧赫之幾十下。往後大半個月,顧赫之都沒能下床,更別說興風作浪了。不過這是過些日子的事,眼下的顧赫之也隻是丟了臉麵而已。
等在花樓附近的江雲康,等看到顧赫之的同僚們訕著臉出來後,才心滿意足地讓書硯動身離開。
開了幾十年的當鋪如何會忘給收據,不過是他給了夥計好處,花了二兩銀子,快半個月的例銀,可心疼了呢。
事後等京城傳起來,顧家自顧不暇,更是沒功夫去查。就算真查起來,就連那夥計也不知道是誰收買他,畢竟江雲康沒亮身份,也沒出麵。
因著顧赫之的事耽擱了一個時辰,等江雲康回府時,天邊殘留的一抹夕陽,眼看著也要落下了。
他徑直回了書房,但還沒坐下,彩萍就匆匆過來,說三奶奶找他有事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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