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躺在病床上，望著自己那纏滿紗布的腿愣愣發呆。
醫生說，雙腿膝關節粉碎性骨折……
自己才二十三歲啊，一想到下半輩子都離不開輪椅，白墨內心就無比苦澀。
“小夥子，你的腿是怎麼搞的？”旁邊床鋪的一個老頭突然問道。
老頭是今天剛轉入病房的，白墨沒怎麼和他聊過，並不知道他得了什麼病。
“工頭讓我去樓頂鏟積雪，然後積雪整塊滑落，我便也隨著積雪滑了下去……”
“那能賠好多錢吧？”老頭笑道。
白墨看了他一眼，心想他禮貌嗎？
失去雙腿、賠再多錢那也是……
關鍵是，也並沒有賠多少錢！
“工頭給工人買的第三方意外險，隻能賠付我五萬塊錢，工頭和工友也好，一起給我湊了兩萬塊醫藥費……”
白墨心不在焉的說著。
雖說他並沒有父母子女要養、孤兒院長大的他一直是孤身一人，但未來的日子，白墨實在是看不到任何希望！
“哦，那你真倒黴！對了，你家有錢不？如果有，其實一輩子坐輪椅、混吃等死、也是挺愜意的！”
白墨盯著老頭很久，猜測他是不是因為說話太損然後被人揍了、才來的醫院！
“你這是什麼表情？難不成你是孤兒？”老頭問。
白墨歎氣，他不想理這老頭了，失去雙腿就算了，可別又被氣出腦梗來！
沒他這麼聊天的，專紮心！
“真是孤兒啊？”
“嗯，你猜對了，但是沒有獎勵！”白墨還有句話沒說，那就是不僅沒有獎勵，相反老子還想踹你幾腳！假若……自己能動腿的話。
“下半輩子離不開輪椅，而且你這年紀還小，估計也是無房無車無存款了，關鍵還是孤零零的一人，都沒人照料你！”
“媳婦就別想娶了，聽老頭子我的哈，咱不做那個夢！以你這處境，關鍵還終生殘疾，最重要的是你長得也……嗯，一般，估計沒有女人眼瞎到會跟你結婚……”
“孤零零一人，還行動不便，萬一哪天摔倒在衛生間都沒人扶、或是餓死在租房裏，估計都得等發臭了才能被房東發現……”
老頭輕聲數落著白墨的悲慘處境，然後他頓時同情的看向白墨：
“小夥子，你太慘了啊！”
白墨呆呆的看著老頭。
死死攥著病床的床單！
白墨真的好想打死他啊！
“別激動別激動，我這人就是這樣，心直口快！”老頭急忙訕訕笑道。
白墨極力平複著內心，那老頭突然又道：“小夥子，你想不想改變自己的處境？”
聞言，白墨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向老頭。
盡廢話！
“來，你告訴老頭子我，如果能重活一次，你想怎麼活？”
“這兒不是第一人民醫院麼？精神病院在西區，你怎麼被送來這裏了？”白墨反問。
“你這小夥子，嘴還刁的很嘞，傷人！”
白墨：“……”
我傷人？到底誰傷人啊！
不知道是誰一席話，說的我現在就想放棄治療、甚至想一死了之了！
“聊聊嘛，說一說啊……”
白墨無奈，不過值得一提的就是，身邊這老頭雖然說話非常紮心，但白墨和他聊天的這段時間倒也不再沉浸在悲痛之中、去想腿的事了。
想了想，白墨便道：“你這話問的，如果能重活一次，誰不想活的多姿多彩啊？”
“怎麼個多姿多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