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南城。
世紀彙大廣場,人來人往,攤販有素質地沿著人行道擺成兩排。
不起眼的角落裏,穿著黃袍的小姑娘縮在破舊的桌子後,旁邊豎著一塊布,上邊寫了——算命,不準不要錢。
還有一行很不起眼的小字——一次十塊錢,不接受講價。
小姑娘十七八歲,一雙又黑又亮的貓瞳,眼珠子四處瞟,鼻子小巧,嘴唇也小巧,顯得那雙眼睛格外大。
白舒把視線收回來,死魚一樣癱在椅子上。
她呼喚腦子裏的係統,係統很高冷,沒有半點反應。
剛想繼續找係統先生要說法,就被耳邊聲音打斷。
“小姐姐,你還知道算命啊?”
白舒抬頭看去,一個挺帥的小夥,光是身上的一件T恤就能抵她全身行頭。
小夥往她麵前的小板凳上一坐,大長腿委屈地蜷縮著。
“你幫我算算唄。”
“啊……可以的,”白舒坐直,露出職業微笑,一邊一個小酒窩,她擼起袖子,看見小夥身後推推搡搡的幾個兄弟正眉飛色舞。
也沒拆穿這些人的意圖,她眼珠子一轉,道:“這位施主,不知道你聽沒聽過一句話……我觀你印堂發黑,不出三日必有血光之災。”
身後的兄弟“噗嗤”一聲笑出來,“小師父,你這個準不準啊,不準我們可不給錢。”
“說好的十塊錢就是十塊錢,要是我說的不準,三天之後你們再找我來要。”
說話時白舒腦後的丸子頭隨著一晃一晃的。
小夥顯然不蠢,“你不會是個騙子吧?”
真聰明,猜中了。
白舒心虛,把手攤在桌上,“我,我怎麼會是騙子呢?如果你身邊真的有什麼情況我是知道的,你把手伸出來給我看看,十塊錢嘛,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一看就是在說謊。
小夥撇撇嘴,卻還是把手伸出來。
抓著那隻手,白舒看了會,除了她,沒人知道她身後出現了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男人。
他的出現讓周邊的空氣一滯,緩慢壓抑地流動起來,男人眼眶發黑,眼睛濃黑不見白,鼻梁高挺,唇瓣蒼白沒有一絲血色,薄唇下一邊露出一顆尖牙,黑色長袍下,露在袖子外邊的手背慘白,黑色指尖長且鋒利,泛著清冷的光。
男人一手搭在白舒的肩膀上,俯身低頭,“他三天之內必死無疑。”
“我看你的愛情線就很曲折,生命線……”白舒正利用給人看手相的知識胡謅。
聽了男人的話心裏咯噔一下,話音一轉,表麵上很鎮定,“這位施主,這句話你可能不喜歡聽,但我還要說一遍。”
小夥:“我觀你印堂發黑,三日之內必有血光之災?”
“是的哦,”白舒撫掌,給了一個你真聰明的眼神。
小夥:“……”
被人說命不久矣,還是兩次!
他還能愉快地泡妞嗎?
很明顯不能了,小夥生氣了,站起來就想走。
“小丫頭,他要走了,”白舒身後的男人能吐出寒氣,六月的天,她的耳朵還被呼出的氣息凍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