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盧清楚為了救夫君,毅然決然交出了那枚極具號召力的印章後,一直發自內心的很自豪。
“你看,為了救你,我連滔天的富貴也能拱手相讓,你以後必須得對我百依百順才可。”
她曾依在他懷裏大言不慚說了這話,而崔景行彼時也一臉寵溺抱著她,毫不猶豫的讚同這話。
本以為自己能在他麵前得意一生,前些日子卻突然發現事實根本不是她所知曉的那般。
這個混賬男人,果真是詭計多端,就算在天子手底下也絲毫不會吃悶虧。
狡兔三窟,更何況他這般狡猾之人。
這兩年夫妻二人在外遊曆大好河山的同時,盧清楚也在不斷地發展自己的生意範疇。
借著外祖父和夫君廣闊的人脈關係,她的生意做得順風順水,且手裏的資產逐漸豐厚起來。
最愛無聊時翻看賬本,撥弄算盤“劈啪”響,聽著就很歡喜。
直到那一日,她外出查看胭脂鋪子回來,正好聽見鄭旭在書房低聲向他的主子彙報。
“皇上當初從您手上得到的不足四成,這兩年時間,那四成也基本上都補回來了……各處管事已將賬目核查清楚,就等著主子您過目了。”
盧清楚當即就明白了,自己又被崔景行當了猴耍!
抑製不住怒意,一腳踹開了書房門,嚇得鄭旭幾乎要蹦上房梁。
崔景行驚愕了一瞬,隨即眼神涼涼瞪眼下屬,又嚇得對方腿軟,匆匆告退才得以保存顏麵。
當時書房裏隻剩夫婦二人,氣氛很是冷凝,他自覺必須做點什麼,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遂起身,風度翩翩行至妻子麵前,笑容還算鎮定,語氣也溫和:“不是說要多看幾家鋪子,怎的這麼快就回來了?”
盧清楚目不轉睛盯著男人虛偽的麵孔,也淡然道:“自然是累了就回來了,若不是提前回來,妾身怕是永遠都要被夫君蒙在鼓裏了吧。”
自稱“妾身”又喚他“夫君”,看來的確是氣狠了。
崔景行難得心虛,清了清嗓子,扶著她的肩膀解釋:“我並非有意瞞著你,隻是今上依舊對我不放心,周圍時時還有監視之人出現,若是做得太過明顯,隻怕你和孩子們會有危險。”
盧清楚何嚐不知暗處還有人在盯著他,隻是這解釋不僅沒讓她消氣,反而是火上澆油罷了。
肩膀一扭甩開他的手,很是失望的瞪著他:“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我和孩子,卻根本沒將我們當成你最親近的人。”
他總是如此,以自己認為的好的方式去保護他們母子三人,但這不是她想要的。
無論刀山火海,她都想陪他一起去。
而不是這般又一次的欺瞞……
再者說:“哼,別告訴我崔大人沒有存私庫的想法?”
崔景行眉頭一跳,覺著她是真的氣狠了,否則言語不會如此重。
“為夫有沒有存私庫你還不清楚?若是沒將你們母子三人當成最親近之人,我何需夾在中間,兩麵不是人!”
一麵要防備李睿,一麵要顧及他們母子的安危。
盧清楚氣頭上才不理他的“狡辯”,重重一哼,扭頭就走人。
崔景行也委屈,看著她拂袖而去,忍了忍,就是不去追。
直到喝完一盞茶,情緒冷靜了一番後,懊惱不已。
方才他應當追上去的,他的妻子好似脾氣很大,實則非常好哄。
隻要他肯拉下臉來低聲細語哄她一番,她定然會心軟原諒他的。
“唉……”
夫妻二人就這麼冷戰著,一直到昨夜,某人再也忍受不了與妻子分房睡,拉下臉皮……抱著孩子去求原諒了。
盧清楚將孩子哄睡著交給吉祥如意,冷眼一瞥那個滿嘴謊言的男人,意思不言而喻:“夜深了,夫君還不回房歇息?”
崔景行深知,若不腆著臉留下,隻怕她不知要氣到何時去。
先以孩子軟化她的態度,再以“霸王硬上弓”將人幾招製服!
床笫之間,盧清楚被折磨狠了,險些就要抬腳踢他下床,好在某人見好就收。
雲收雨霽後,他側身撐著頭,空閑的手輕柔卷著她的青絲玩弄,柔聲道:“皇上並非外人眼中那般良善,盡管當初已將印章交給他,但時日一久他便會察覺不對,繼而再次對我疑心。你和孩子們自然知道的越少越好。”
當初盧清楚把印章上交給李睿,表麵看似是崔景行的計謀,實則其中有多少是真實的,恐怕隻有皇帝自己明白。
若是他不曾有主動交權的想法,那時也不可能順利出宮。
有些事看破不說破,彼此心知肚明便可。
但崔景行不傻,若是老老實實將實權都上交,往後怕是連保護妻兒的能力都沒有了。
所以李睿手裏的那枚印章……實則並無多大用處。
或者說,印章在別人手裏根本沒什麼用!
“所以你是說自己欺君了?”盧清楚從他手中奪回自己的頭發,舉著發尾輕掃他的喉結。
本是無聊之舉,但在如狼似虎的男人看來就是種無聲的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