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糾說完,雲楚額頭上就布滿了汗珠,青筋暴起,表情很是猙獰。
他還覺得奇怪,要是平常人,這痛感得等一段時間才會顯露出來,就算初始狀態,也不會疼成這個樣子。
雲楚對痛敏感,想來也是不好受的。
“前輩放心,”雲楚停了好一下,“我不會,讓你失望。”
白無糾微微一曬,行走江湖多年,他完全理解雲楚的心中所想:“你這小子想什麼?我那外甥女的心全都掛在你身上了,醫者仁心,我又何必折騰你呢。”
白無糾眉頭一皺,又忍不住想起當年那女子來。
那女子有多好,就有多死心眼,固執的要等到自己平安歸來,可到後來呢?自己沒有等到她啊。
“是晚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雲楚一張臉已經慘白,唇也失了本來顏色,白慘慘的。
白無糾看他這模樣,揉了揉眉心,看來,得加快腳步,去做那種可以讓人減輕痛苦的藥了。
別到最後,還沒有娶了練輕舞,這小子就活生生給疼死了。
“你有這種想法,也不算奇怪,能當著我的麵就說出來,倒也算個坦蕩的漢子,既然如此,你要是敢相信我,就不要再說話了。”
“當然你要是不信,”白無糾挑眉,“現在喊人進來還來得及。”
雲楚搖頭,咬著嘴裏肌肉不說話了。
平順和練輕舞都被趕到了門外,這時,一男一女大眼瞪小眼,臉上都有些焦燥不安。
房間裏一點聲兒都不出,平順本沒什麼反應,隻是被對麵練輕舞越來越不好的臉色給嚇到了。
白無糾之前,一不小心說漏嘴,要給雲楚換治療方式。
原本針灸加藥浴,已經是好的,配合治療法,可雲楚身體特殊,已經是十幾年的舊病。
現在的治療方法,與他而言並沒有用處,隻能換新的,雖然效果好,可治起來很痛。
都已經過去一盞茶的時間了,怎麼他們在裏頭一點動靜都沒有?
是雲楚太能忍,還是已經疼暈了?
練輕舞得不到答案,一陣慌亂,隻好在門口亂轉。
“楚兒如何了?”
雲明禮匆匆趕過來,張口就詢問雲楚的情況。
兩人都搖頭表示不知。
雲明禮走來,見練輕舞一臉憂愁,擔憂幾乎要溢出來,心裏也是突突亂跳。
“神醫可說過,要怎樣醫治?”雲明禮終究是擔心的,免不得一問。
“舅舅沒有明說,隻在來路上隨口一提,說是要受點苦。”
雲明禮眉頭一皺,雖說知道雲楚從小到大,不知受過多少苦,可現在自己就和他這麼近,心裏怎麼能不為他難受呢。
“真是苦了楚兒了。”
在未來兒媳婦麵前,雲明禮完全不掩飾自己慈父本性。
“知道有親生父親掛念,他一定會好好的,肯定能挺過去的,我舅舅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治療,他會挺過去的。”
練輕舞猛的捂住了嘴,自己這是在說什麼呢?這種話聽在耳朵裏誰會不擔心。
“真的有那麼痛,需要硬挺嗎?”雲明禮聲音都有些顫抖,“我苦命的兒啊,你怎麼就遭了這麼大的罪呀!”
雲明禮一下子抱住頭,就地蹲了下來。
“王爺!您可千萬別太過擔心了,世子爺勤練身體,身體不會出什麼大漏子,再說了,有神醫親自醫治,王爺不用擔憂的。”
雲明禮卻搖了搖手:“這是我的兒子。”
練輕舞擺手,後退了一步。
白無糾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像泡了一個澡,可以說得上是渾身濕透。
練輕舞趕忙上去詢問情況,雲明禮直接衝進了兒子的房間。
雲楚這時候,閉著眼睛,很像剛剛從河裏打撈上來的落水者,也不知道是不是雲明禮的錯覺,他隻覺得兒子的衣服甚至可以拎出水來。
“可是疼的很?神醫,我兒可以洗澡嗎?”
白無糾點了頭,覺得自己真是累極了,練輕舞衝著叫了一聲:“舅舅說了,可以洗澡。”
於是,在雲楚的房間裏放上了兩個桶,兩個男人麵對麵,好好的洗了一會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