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請,西首第一排,第三位,第四位出列。”
這兩人一下成了全場焦點,兩個彎身駝背病殃殃的人對視一眼,隻覺五雷轟頂。
“請你們上台來,壓住他!”
軍中無人染病,這兩人若不是在裝病,那也正巧讓軍醫好好查一查。
練輕舞麵帶微笑,雙眼直視著那兩個人:“你們若是病得很重,壓不住人,那就隨意叫兩個人來,與你們一同上台。”
兩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起抖來,他們早已忘記,病癆鬼平日裏是怎麼個做派,隻見全身抖得像篩糠一樣。
“還不快來。”
練輕舞越發確定,這些人絕對沒有什麼花腸子。
像他們這樣,絕對需要一個幕後推手。
練輕舞隻覺得頭疼,當著國師的麵,出了這麼個紕漏,可還得了?
她剛剛認的義兄,又是個正直的人物,眼見著不會為他們求情。
“是!”
二人相互攙扶著,路走得歪歪扭扭,練輕舞聲色俱厲:“好好走路。”
兩人沒了主意,倒也聽話。
褪衣之後,練輕舞隻聽見身後一陣抽氣聲,方六身上白雪一樣一堆肥肉,不說傷痕,就連斑都沒有一塊。
“你可還有話說?給他圍上褲子,就地打三十軍棍,還有你們兩個,是不是也要本將命人扒了你們的衣服?”
練輕舞隻覺得,這樣一來,他們絕對會告發別人,時間拖得長了,真正受傷的人受不起。
“父親,女兒有一計,不知是否可行。”
“說!”
“父親當趙集五夫長十夫長,讓他們說出自己轄下傷員姓名及編號,說一個人,讓那人回去休息。”
練輕舞說這話時依舊沒有轉身,兩眼直盯著傷員們,他們依舊站得筆挺,可有些人的眼神已經不同。
“不知女兒此計可行與否?”
“國師在上,下官……”
“就依大人千金所言。”
練輕舞一點頭,軍中事務她不插手,不代表她絲毫沒有耳聞,她下了台,直奔百夫長而去。
傷員陸陸續續回營休養,練輕舞盯著終於忍不住麵麵相覷的幾個人,心中歎息。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能覺得他們是逃兵,但也不能不防備他們心中所想,是否有害人之念。
“父親,傷員已經全部回營。”
“這些人,煩請國師親自處置。”
“將軍稍等,百夫長千夫長,若是監守自盜,又該如何說法?”
“輕舞,你先回去。”
練輕舞點頭應下,轉身就走。
“師傅,軍中之事,徒兒過多觀望不妥。”
“你去吧。”
練輕舞心中暗暗奇怪,總覺微生玨此時離開,是找自己有事相商。
不等她放慢腳步,剛過一個轉角,營帳擋住了練武場,微生玨就開口道:“輕舞賢妹留步。”
練輕舞轉過身來,心裏不知什麼滋味,國師那模樣,絕對是對軍中事務極其了解。
國師的態度,是皇帝的態度。
先有克扣糧草軍餉的監軍,後有隱在暗處了解軍中事務的國師,練輕舞隻覺如芒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