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敵方將領有些腦子,至多也隻能分出一半的兵力來偷襲他們,但若論到奇襲之道,能夠參加行動的必定是健壯勇猛,而未受傷的人。
一陣夜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這本沒什麼,可偏偏這動靜與蛇出沒時一無二致。
練輕舞腦海中再次恢複清明時,卻發現自己就靠在微生玨懷中,好在身上背著酒,旁人看不出來。
沒料到練輕舞已經成了驚弓之鳥,微生玨不動聲色,伸手在她背後輕輕一推,她頓時回神。
握緊了雙拳,練輕舞任由指甲陷入手心,這緊要關頭,決不能分心打岔。
練輕舞刻意離微生玨遠了點,本是釀雪在前麵開道,她緊走幾步,把釀雪拋在了身後。
釀雪是練輕舞母親派過來保護女兒的,平日裏和她關係頗為緊密,這幾日也發現她和微生玨走得近,倒也不說什麼。
不過,練輕舞突然避開他,可讓釀雪百思不得其解。
練輕舞順著敵人踩出來的小道,快步前行,夏夜風涼,她的衣擺獵獵作響。釀雪一個不留神,已經被練輕舞甩出老遠。
“無顏公子,小姐這是怎麼了?”釀雪腳步微頓,等微生玨和她並肩而行,開口詢問。
“我身為男子,不懂你們女兒家心思。”
微生玨注視著練輕舞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不解。
練輕舞走得快,卻聽到身後二人的交談,她一跺腳,加快了速度。
“我們快跟上。”
話卻是微生玨所說,話音未落,已經把釀雪拋在了身後。
“這大男人也不知道給姑娘背東西,難怪小姐生氣不理他了。”
釀雪不過是個十歲出頭的女娃,平日裏再冷靜,也本性難掩。
練輕舞打頭陣,來到敵營時,果然如她所料,除了日常巡邏的兵士點著火把走動,營帳一片漆黑。
做了個止步的手勢,練輕舞解下背上的酒罐子,打開了罐上的泥封。
伴隨著未停的夜風,練輕舞伸手在酒壇上扇了幾扇,招手讓其他兩個人貓在自己身後。
南疆人最喜大碗吃肉,大口喝酒,練輕舞帶過來的烈性酒香氣濃鬱,正是之前微生玨喝過的。
“我怎麼聞到了酒香?”練輕舞勾唇一笑,獵物馬上就要上鉤了。
其他人不似練輕舞能聽懂異族語言,都高度戒備,隨時準備來個魚死網破。
“哪兒啊?我們巡邏的人哪來酒喝。”
這人掩飾不住的疲憊,怕是已經過了日常巡邏的二個時辰,練輕舞做了個手勢,隱在暗處的人隨著她轉移了地方。
“誰?”
“沒人。”
“酒咋辦?”
“能喝嗎?”
練輕舞眉眼彎彎,南疆人性子烈,打仗是一把好手,就是抵擋不住美酒的誘惑。
“他們都睡了,就剩我們,喝又怎樣?”
練輕舞他們趁這機會,繞過巡邏兵的防線,一頭紮進了他們的紮營地。
離得遠了,釀雪多少有些忍不住:“小姐,你的酒給他們喝了,那我們用什麼引火?”
練輕舞一指豎在嘴邊,隻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