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溫言是被痛醒的。胸口針紮一樣的疼痛,溫言睜開模糊的雙眼,一個倩影牙齒間沾著他的血跡,好像一隻吸血鬼要抱他初擁。
但是溫言不想變成吸血鬼,盡管這隻吸血鬼是那麼的好看,他也不想變成他的奴隸,受血液幹涸之苦。
用盡力氣掙紮,溫言的記憶漸漸回流,他也意識到眼前的美人並不是什麼吸血鬼,而是將他從巨獸口中救下的救命恩人。
為什麼拯救他的神明要殺他?將尖銳的牙齒咬住自己凶殘嗜血,那抹讓他安心的火紅色現在看到是真正讓溫言體會到了寒意所在。如仙子下凡的神明盡管有一張清冷孤傲的臉,但是他所散發出來的侵略氣息火熱的讓溫言幾乎抵擋不住。他的神情高高在上,行動上卻似一隻返祖的野獸不受控製的想要將自己吞腹入肚,那種執著與執念讓溫言害怕的拚命掙紮,他努力調動全身殘餘的靈氣抵抗,當指尖彙聚的靈力不小心點在仙子的額頭時,一瞬間所有牽製溫言的力量消失,他身前的美人仙子有片刻的恍然,再看向溫言時已不再是入魔的狀態。
溫言大口大口的呼吸鎮定情緒,心尖上極致的痛感讓他即使沒了束縛也有種被威脅的危險。他開始眼神渙散,已經注意不到美人仙子又散發出來的侵略眼神。
姬雲朔眯著眼睛,難得眉眼間生出一絲表情來。他對自己剛才的失控質疑又警惕,明明眼前這人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五靈根,為什麼能吸引他到失控入魔,這樣一個禍害他本應該立刻除之,但是讓他下手還是有一絲的猶豫。
口中已沒了血的鮮甜味兒,他知道自己很迷戀這人的精血,不然也不會這麼的不受控製。何況他吸取的是他的心尖血,是最純淨的人的本源。若是失去超過三滴,人就會沒命。
姬雲朔感受到他體內的心尖血正好有三滴。而眼前的人那種難熬的狀態,他知道若是他不救他,也許許多天後他能撐過去,但以他靈氣盡失的現狀,很有可能會死。
溫言的呼吸微弱,全身上下每一寸都在渴望靈氣的滋潤,但是他丹田裏枯竭的猶如一口老井,一滴泉水都擠壓不出來。想要讓心頭的本源救急,可那裏早已千瘡百孔,被搶奪的幾乎分毫不剩,連運行本源的動力都快耗盡,更別說去支援別處。
姬雲朔難得有這種糾結的情緒,在他手中喪命的人有千千萬萬,為了一條卑微的賤命,他何時這麼心軟過。要不是看在他對自己的那份吸引力上,姬雲朔覺得自己不會去救這人。
甩手一顆保命的丹藥,姬雲朔救了溫言卻煩躁的不想再管他。可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他還是將黑白護法叫了過來,順便叮囑他們也將和溫言一起的人同樣放了,不然以溫言現在這個樣子根本沒自保能力。姬雲朔覺得自己都快成佛修了,太陰宮的人做事何時這麼婆媽慈悲過。然而,他若不以友善之心對他,那麼自己一開始就會殺了他,而不是猶豫不決的最終選擇放手。可見這人對自己的影響力不小,但姬雲朔不去除掉這個對自己來說是禍根的人,還有一個原因是他吸取這人三滴本源精血,雖然這人有命活著卻再也不能繼續修行。因為本源精血沒有再生能力,他幾乎拿走了他全部的精髓,想再繼續修煉已是枉然。
仙凡有別,當這人變成弱小的凡人,他們之間就不可能再有牽絆。這是兩人間必結的因果,比起對這人下殺手,姬雲朔卻覺得這樣結束也沒什麼不好。
“少宮主,那幾人被困在陰陽爐裏多時,恐怕性命難保,況且陰陽爐裏五行精源運轉已平衡,再開爐就——”
白寂和黑耀都被姬雲朔的命令驚訝到了。他們的少宮主從來沒有下過這麼奇怪的命令,少宮主身中冰寒毒,每次為他收集五行精源解毒都是重中之重的事情,何況陰陽爐開啟不是件容易事,為什麼要為那麼一個不起眼兒的下界小人物浪費資源?
“去做。”
既然是決定好的事,姬雲朔就不會反悔,也不會對屬下多做解釋,在太陰宮他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就像凡世的皇家聖旨不可違抗。
“是。”
二人雙雙應到,剛要轉身去執行命令,卻又被姬雲朔叫住。
“等等,這十枝仙月草拿去救那幾人。”
太陰宮之所以排進九大派別主要是因為太陰丹的存在。而仙月草是煉製太陰丹的主藥,在太陰宮裏很是珍貴,盡管這一袋是普通級別的仙月草,但要拿去救那幾隻螻蟻還真是太浪費了。再次收住驚訝,白寂和黑耀兩人封住自己的嘴巴,默默為手中的仙月草心疼。殊不知,最讓他們心疼的事情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太陰宮的少宮主剛才是多麼隨意的把一顆太陰丹送進一個人口中,而那人還是他們最看不上的下界小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