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凝和謝殊白就這樣各懷心思地在太和宗的靈植穀裏完成了療愈。一路上,秦凝很老實地,沒有對這件事刨根問底,謝殊白也沒有多說的意思。奈何回到了太和宗山頭有想要刨根問底的人——被謝殊白用縛陣鎖在自己住處的林越澤和駱從舟,正在屋裏急的團團轉。
見到回來的兩人,林越澤大喜。秦凝撓撓頭,很不好意思地說道:“也沒什麼大事……多虧了大師兄。”
哪想林越澤一個箭步衝到大師兄麵前,焦急地恨不得給人做個全身檢查:“大師兄你沒事吧?”
秦凝忽而回頭,謝殊白麵不改色,道:
“多謝林師弟關心,我並無大礙。”
駱從舟也從背後跟道:“謝前輩要慎而重之啊,在打坐調息的過程中貿然出關不是小事,聽林兄說,謝道友身上的血疾多有複發,還是盡快修整壓製為好。”
其實按照輩分,駱從舟也該喚謝殊白一聲:“道友”,但怎奈這人周身的氣場太過駭人,那種同師長類似的威壓實在讓他沒辦法將其當成平輩視之。雖說如今謝前輩的態度已較一開始溫和了許多……這都是因為秦仙子的緣故嗎?
駱從舟敬畏地看著秦凝,同時劍修獨有的熱血在他的心中沸騰。
任何一個劍修,都不可能不對曾經叱詫修真界的第一劍修心生仰慕。
更何況,如今這個傳說中的人物正站在自己麵前。同尋常的前輩沒什麼兩樣,麵對追問自身身體狀況的師妹時,也會露出苦惱而無奈的笑容。
“不必自責,那時狀況緊急,我也顧不得那許多了。況且如今不是沒有事麼?”
“大師兄的話,也不是時時都能信的。”秦凝咬牙道。
“那這次便信我可好?”謝殊白盈盈一笑,當真是春風拂麵,溫潤如玉。
“拒絕。”這種人前的笑容真的騙不過秦凝,她的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撇嘴。
“………”
這你來我往的,真是——太有真實感了!
被謝殊白告知葉伊文無事,又對後麵發生的事了解不深的駱從舟毫無身為矛盾根源的自覺。
他覺得自己今天真是走運極了,雖然虛驚一場,遇到了點七七八八的,想不太明白的怪事。但最終結識了林越澤這個知己,又同曾身為第一劍修的謝殊白有了交流,總體來說,得是遠遠大於失啊
但林越澤就沒有他那麼心大了。雖然兩人在被鎖的時間裏就要不要強行突破一事,意見發生了極大的分歧,經過激烈的“交流”,在劍心和劍意方麵達成了和諧的大一統,但林越澤身為玄清門弟子,思慮的事還是要比駱從舟多的多的。
桑明山為何要對他們下這種殺手。秦凝搪塞的話語是沒辦法糊弄過他的。
駱從舟本身對狀況並不清楚。但林越澤了解秦凝,小師妹後來一定是遇到了什麼糟糕的事情,這件事大師兄是如何處理妥當的,秦凝又是如何猜測到的。如此種種,林越澤一概不知,但駱從舟在場,他又不好直接詢問。
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
玄清門的弟子,對謝殊白身上的血疾要較他宗弟子了解的更為深刻一些,因此林越澤完全能夠理解秦凝慌亂的態度。
誰能想到,在這個關頭,大師兄剛好處於壓製血疾的關鍵階段。大師兄甚至連血疾躁動一事都沒有告訴兩人,若不是突生變故,他們恐怕對這件事都一無所知。
想來這就是大師兄未在比賽結束的第一時間喚來他們的原因吧。
來到太和宗以後始終不露麵,或許也有這方麵的因素在。
壓製內調的過程被強行中斷,想都不要想也知道本人必然會遭受不輕的反噬。具體情況林越澤無從得知,大師兄也不會如實告訴他們。
如此雲淡風輕的樣子下麵,卻隱藏著外人難以想象的病痛。
但駱從舟在場,林越澤也不可能把大師兄的弱點暴露在他麵前。因而再好的摯友都成了礙事的對象,林越澤現在看他哪哪不順眼,隻求來個誰把這家夥快點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