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和自己的處境一樣。百觀棋的腦海裏莫名地自動浮現這麼一個念頭。
“你好,請問你是誰?”百觀棋任由自己的嘴巴開合。
“我是……”對麵的人順著心中所想立即出聲,似乎發現了這空間的不對勁,一個急轉彎停下自我介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接話:“我們用假名來稱呼吧,你可以叫我阿花。”
完全聽不出是什麼聲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古怪的空間的原因,百觀棋感覺到對方的話是直接傳送到自己腦海裏的,而不是通過“聲音”。也許自己的話在對方聽來也是一樣。
“好,那你就叫我小粉好了。”百觀棋明白對方這是不想和自己交換真名。這裏到處都是粉紅色的花,“阿花”和“小粉”這種名字一看就是無腦現取的。
……不過意外地很有cp感。
“這裏是哪裏呀?”阿花開口詢問,如此簡短明了,看來很快就掌握了如何控製住不說出心中的話。
“不知道,我是在睡著後醒來就在這裏了……或許這裏是夢境?”百觀棋直接給出自己這邊的信息,不覺得有什麼好掩飾的。
“……我也是睡著後來到這裏,看來醒了就會離開呢……哎呀,我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阿花說著說著突然疑惑。
看起來對方腦海裏也被塞入了“醒了就會離開”的設定,並且詭異地對這個說法產生信任。
在這個空間裏無法感受到一絲一毫的恐慌和害怕。
“既然這樣,反正也‘醒著’……”“那不如我們來聊天吧。”
兩個人的話奇妙地接在了一起。
接受了這個設定的話,完全可以將這場夢境當作一出奇遇來看待。互相聊聊天也不錯,反正醒了之後就是陌生人了,大概再也不會相見。
“說說最近遇到的開心的事情吧。”阿花起了個頭,“我呢,最近終於到我喜歡的人身邊來了。”
“真好,是在一起了嗎?”百觀棋禮貌性地祝賀。
“不是哦,我隻是‘到了她身邊’,住到了一起。啊,我不是什麼色狼,是因為進入大學之後需要分配室友。是上天的恩賜呢,哈哈。僅僅是這樣,我就很滿足啦。”阿花笑了幾聲,“……當然,如果對方能慢慢喜歡上我,那就更好啦。”
看來這位阿花和自己是同齡人,喜歡的人是同性,並且說話喜歡帶上各種語氣詞——就像百觀棋自己在現實裏那樣。
現實裏為了裝出沙雕憨憨的樣子,百觀棋會有意識地逼自己熟練運用“啊呀啦嘛欸哇”等等語氣詞,但是在這夢境之中,自然不必刻意偽裝。百觀棋從進入夢境開始就選擇用自己最舒服的說話方式——幹脆簡潔,絕不拖泥帶水。
“真好。”百觀棋重複了一遍,略一思索,本來不知道該說什麼開心的事情,突然想到今天的事情,“我今天發現我的室友是很好的人,為了能夠讓我安心接受她的幫助,主動提出請求讓我幫她安裝床簾。不過據我觀察,她完全不需要我的幫助。我很喜歡這種友善的小細節。”
寂靜,難以言喻的寂靜彌漫開來。
“……啊。”阿花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終於蹦出這麼一個字。
“怎麼了?”百觀棋感到奇怪,剛剛那番話難道有什麼問題?
“……不,沒什麼。咳,你的室友真是一個好人啊。”阿花幹巴巴地回答。
原本打算分享的暗戀小故事全部吞到肚子裏,阿花……也就是千落落,幸福並痛苦地想:還好自己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