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淩位於中間，身旁是幾位端著步槍的士兵，他們走在一處破舊的下水道中，正朝著城市緩步前進。
餘淩來這裏已經三天了，在此期間，連戰連捷，且無一人犧牲。有他在，根本不需要有人去專門安放危險的炸彈，也不會有久攻不下的壁壘，所有人類無法攻克的難題都迎刃而解。
不止他們，連餘淩都覺得這種能力太變態了。他並沒有從李向南身上感受到如此強大的力量，畢竟在麵對大蛇與骷髏羊頭的時候，李向南與之交戰並沒有遊刃有餘，而是勢均力敵。
按理說，他隻是個初來乍到的旅者，不應該一開始就掌控如此強大的力量，難不成是因為自己身上的夢魘是個實體，而非殘魂？
餘淩不知，不清楚力量的來源不影響他使用，他現在已經對死之眼的行動模式滾瓜爛熟，甚至在一次肅清任務中，他一個人擊敗了超過百餘名工兵。
可惜的是，工兵並不提供分數，他對這枯燥的清理開始產生了厭倦。成為旅者後，無需進食，對休息的需求也大大減少，每天他都把自己關在訓練室裏，對著沙包傾斜怒火。
這次的任務是與地表的C組奇襲另一所供能塔。與第一座不同，這座供能塔立於城市之內，裏麵必有許多工兵把守，甚至可能遇到真正的發條人。
“淩哥。”
是剛進宿舍時，第一個問候他的年輕士兵，歐洲人，卻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餘淩記得他名叫傑克。
“怎麼了傑克。”
“你這能力是怎麼獲得的？在發條人還未入侵之前，我曾在漫畫裏看到過你這種神奇的能力，而且你一下子能跳好高，像超人一樣。”
餘淩忍俊不禁，笑道：“我隻是天賦異稟罷了，說了你也理解不了。”
“啊，我懂了，這就是基因變種吧。”他恍然道。
“你也可以這麼理解……”
一旁的老兵聽不下去了，離他們遠了些。
可就在這時，上方街道突然響起陣陣槍手。C組不應該如此不智，在城市中冒然與敵人開戰，餘淩與幾位士兵相視一眼，準備上去支援。
原來C組竟然撞見了一個發條守衛，直接麵臨那種怪物無異於滅頂之災，他的行動速度極快，攻擊能力極強，人類的槍械很難命中。
兩方的戰鬥一觸即發。對發條人來說，消滅有反抗力量的人類隻是一種程序，在對上目光的一瞬間，沒有憐憫，沒有猶豫，他的刀刃蓄勢待發。
“壓製……壓製他！”
隨著一道刀轉與肉體撕裂的聲音，那名反抗軍的生命亦走到盡頭。
那是一個由無數齒輪組成的人形，發條人人如其名，他的手中握著一把長柄武器，武器的刃頭也是由齒輪製成。隻要發條人揮動那把武器，齒輪的速度便急劇加快，在人類無法理解的物理法則下將其所斬到的任何存在切開，並且就像手術一般精準。
發條守衛駕馭長刃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穿梭都代表著絕望，每一次揮動都代表著死亡。
C組組長薑龍隻能看著他的組員們被那畜生屠戮，他們的武器隻有最簡單的自動步槍與一些粗製炸彈，即使命中他也無法造成有效的效果。
餘淩正在一旁伺機而動。並不是他見死不救，他已經嚐試了，即使將能量全部爆發出來，他的速度仍然無法達到發條守衛的境界，故而隻能等待機會，心中為那些犧牲的同伴默哀。
傑克目眥欲裂，他的額頭爆出青筋，忍受著痛苦。他必須聽從命令，餘淩是這支小隊的隊長，在場的人也知道，貿然衝出無異於送死。
餘淩屏聲靜氣，以他能力的霸道，隻要攻擊到發條守衛的眼，那便是決出勝負的時候。發條守衛身上亦有許多的眼，盡管他看上去無懈可擊，但在餘淩麵前，隻要抓住一瞬的破綻，一擊便可製敵。
餘淩初步估計，隻有胸口，頭顱與刀刃三隻死之眼能發揮最大的效果。
就在發條守衛揮刀斬向薑龍的瞬間，餘淩動了。薑龍也不虧為精英，在極度危機之下，他竟側身躲過了一擊。幸存之後，他首先想到的不是逃跑，而是給那守衛最狠的重創，他掏出手榴彈，打算與守衛同歸於盡。
餘淩暗罵一聲該死，薑龍的行為沒有錯誤，隻有以命換命其餘隊員才能幸存，但餘淩已然衝了出去，若是手雷爆炸，也得拉著他一起陪葬。他隻得改變目標，先是一腳踢開了薑龍手中的炸彈，翻身一擊點向發條守衛尚未抽回的武器，使其崩解。爆炸轟鳴，煙塵四起，餘淩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下了薑龍，但他也受了重傷。
發條守衛畢竟是機器生命，他沒有慌張、愣神或是恐懼這種概念，在武器被摧毀後的瞬息，他的思維進程便已運算完畢，直接將右拳轟進餘淩的小腹裏，陷進餘淩的肉裏。這一下把餘淩的腸子轟爛了，連帶他的思維都停滯了一秒，莫大的痛楚撕扯他的神經，好在早已流淌在體內的能量救了他一命，於是他回光返照，反而點破守衛臂膀上的死之眼。
他“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裏麵還帶著些許內髒的碎片。
“這特麼是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