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作為雲遙為數不多的舊友,與她相識的年歲大概和他們的年紀一樣不能計數了。如果他看到此情此景,大概會笑罵雲遙又犯老毛病了吧。
這個女人太隨心了,一點都沒有神仙的樣子。她隻按自己的想法做事,隻維護自己堅持所正確的事,隻關心自己關心的人,其他一概不管。實際上這樣的人是最可怕的,一旦認定就近乎偏執的行事作風的人還擁有強大的力量,到最後甚至會無視天地法則犯下不可挽回的過錯。
索性,雲遙的三觀異常的堅定,就算被人族迫害那麼多年,就算獨自度過無法計數的時光歲月也沒有被改變。隻是,這個猶如自虐一般的特別容易放下戒心的毛病真的是從來沒有改過。
就好像,給他人證明,就算你再怎麼利用我欺騙我,我都不會收到一點傷害。
有情也無情。
剛來到這個世界就決定管下惡鬼這件爛攤子不說,耗著自己血大範圍控靈也好,甚至還想更改了人類的因果輪回。如今還對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的人產生莫名其妙的情感,可不就是老毛病犯了。
隻是那又能如何呢。不管是作為人還是作為神,漫長的歲月裏總要給自己找點樂趣,找點事情,找點東西以作寄托,她已經不想再麵無目的漂泊了。
就算雲遙通過了最終選拔加入了鬼殺隊,知道她真實身份的產屋敷耀哉也不可能真的像一個鬼殺隊低階隊士一樣不停的做任務。雲遙不光是神仙,更是他們和鬼舞辻無慘鬥爭千年的希望。他們將這裏,將在這一代迎來千年的黎明。
這怎麼能讓產屋敷耀哉不興奮,要不是身體不允許,他甚至想要和他的孩子們一起拿起日輪刀和他們一起戰鬥。
許是雲遙了解到了他的心情,吃飯的時候毫不猶豫的潑了冷水。
“歇歇你的心思吧,有拿起刀揮動的時間多想想怎麼找鬼舞辻無慘吧。”
“大人真是,太傷我的心了。”看來十七歲的當主不光沉穩柔和,還很幽默。
天音坐在他身邊垂眸非常含蓄的捂著嘴。
產屋敷耀哉嘴上雖說傷心,但自己也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體貼的不給別人添麻煩,除了每日去給故去的鬼殺隊劍士掃墓之外其餘時間都乖乖的和天音在一起修養。
可雲遙不是過來修養的,她一向不打沒有把握的戰爭,第二天就找了產屋敷要了存放以往資料的密室的鑰匙,主要是想要尋找四百年前由自己留下的有關於朝之呼吸的資料。
雖說她殺鬼並不需要什麼特殊的呼吸法,但還是入鄉隨俗,給生活添加點儀式感,再加上她對起始日之呼吸很有興趣。
說是密室也隻是一間位置偏僻的和室而已,這裏和能接受到大量陽光撫慰的主殿不同,屬於陽光很少觸及的地帶,幹燥且陰冷。
而且對外來說,這個地方隻是不太重要的藏書室,隻有曆代產屋敷的當主才知道這間藏書室存在的理由,這幾百年深藏著的,唯一的秘密。
雲遙為了讓光透進來,大開著門和窗,在裏麵默默的翻動著陳年的書卷。
這東西很好找,雲遙還沒走近就感應到了位置。
四百年前的雲遙在上麵留下自己的血作為標記,在不能使用靈力的情況下,她的血實在是好用極了。
朝之名,取於清晨,朝陽之意。
也有最初,起始之意。
於最初,起始之人。
為緣一。
當打開被保存了四百餘年的書卷,映入雲遙眼前的
是她自己的字。
不知為何,此刻雲遙的心情很是複雜。不過也她確實有給自己留口信的壞習慣。
還特意寫了唐文,生怕自己認不出來自己的字似的。
雖然心情複雜,雲遙隻能看下去。
“於四百年前和這個時代的未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自己到時憑心而為便可,多說反而沒有好處。”
“……”
這還用你說。自己忍不住吐槽了自己的雲遙,心情更複雜了。
“你想知道的所謂朝之呼吸的劍法,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前身,何必來找資料自己琢磨琢磨便可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