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淑公主撲過來的實在是太過突然,縱然舒如綽會些三腳貓功夫,卻也抵不過自小在馬背上長大的榮淑,眼瞧著就要被榮淑公主推進去。
千鈞一發之際,忽然有人影迅速閃了過來,一把攬住了舒如綽,手的略一用力,一個轉身,舒如綽幸免於難。
但是榮淑公主就比較慘,在這樣的慣性推力之下,她一個沒站穩,“撲通”一聲便掉入了荷花池之中。
“阿寧,你沒事吧。”
從自己被攬住的那一刻,舒如綽便知道攬住自己的人是誰,如今一聽這話,便更確定。
扭頭朝蕭承微微一笑,舒如綽溫聲道:“多虧你出手及時,我沒有事,倒是榮淑表姐她……”
蕭承垂眸看著在荷花池裏胡亂掙紮的榮淑公主,淡聲道:“敢欺負你,這是她咎由自取。稍後自會有人來救她。”
唐初曉站在不遠處,瞧著這一幕,略有些驚訝。
她雖然知道蕭承和舒如綽的關係極好,但是也沒有萬萬沒有想到,疏離高貴的翊太子,竟然可以在乎一個人到完全沒了太子的架子。
緩了緩神,唐初曉行禮道:“見過太子殿下。”
蕭承這才瞧了唐初曉一眼,和氣笑道:“唐小姐不必多禮。”
一來一往之間,榮淑公主已經被身強力壯的婆子撈了上來,見這邊一派其樂融融的模樣,恨恨咬了牙:
“皇兄!到底誰才是你的親妹妹!你竟然幫舒寧都不幫我?”
“榮淑,你落了水,還是快些去換身衣服。”蕭承和氣的笑容沒有變,但是眼底卻沒有什麼溫度:“正因為我是你皇兄,才不能包庇你做這等不符身份的事情。”
“本公主做什麼不符合身份的事情了?”榮淑公主梗著脖子要和蕭承吵。
蕭承笑意更淡了幾分:“真的需要我說出來?”
敏銳地察覺到蕭承情緒不對,榮淑公主縮了縮脖子,她雖然受寵,但是比起是皇太子的蕭承還是差遠了,要是真杠起來,吃虧的絕對是她,所以便暴躁地擰了正在抱著婆子一把:
“等什麼等?還不讓本公主去更衣?你想凍死本公主不成?”
榮淑公主一走,四下立刻寧靜了很多。
許多貴女三三兩兩散在四周,竊竊私語著翊太子蕭承的俊逸模樣。
舒如綽瞧著蕭承清潤又不失鋒芒的模樣,笑彎了眼眸。
真好。
此時此刻的蕭承,是不被毒物所害,腦子沒有受損,最風光霽月,風華無限的樣子。
瞧著蕭承這樣,舒如綽本來留在詩會的心思也淡了。她來參加這個詩會,本來就是找事的,也沒什麼附庸風雅的心思,如今看來,這一個詩會的吸引力,著實不如蕭承這個人。
唐初曉何等敏銳的心思,瞬間就察覺到舒如綽那點小算盤,連忙笑道:
“太子殿下是來尋我們家如綽的吧?如綽,反正這邊也沒有什麼事情,你快去吧。”
乖巧跟著蕭承走出了詩會遊園,舒如綽笑問:“阿甜,今日怎麼有閑心出宮?”
蕭承身為儲君,加上監國的重任,在宮中忙忙碌碌,像這種遊園詩會,很少會見到蕭承的身影,也難怪舒如綽會有此一問。
“宮中太悶,出來透透氣。陪我走走吧。”
聞得此言,舒如綽低笑出聲:“倒是難得見你這麼坦誠的時候,既然覺得宮中太悶,那麼咱們就去鬧市看看吧。”
不由分說,拖著蕭承去了坊市。
已近傍晚時分,坊市逐漸喧囂了起來,舒如綽思量著蕭承很少來坊市這類地方,所以刻意放慢了腳步,想要帶著他多看看。蕭承明白,卻隻淺笑著應和,並不點破,眼底更多了幾分融融暖色。
坊市一酒樓之上。
“尋我何事?”
謝遲如約而至,但是像這樣喧鬧的地方他並不常來,所以看向邀約人——蔚行止的目光中帶著些許淡色。
“瞧你冷淡的,以後想找姑娘都不一定能找到。”蔚行止頗為嫌棄地撇了撇嘴:“你應該多來這些喧囂之地體味一下紅塵萬丈的趣味,整日裏活的像個謫仙似的,有什麼意思。”
等到蔚行止劈裏啪啦說完一大串話,謝遲平靜抬眸:“說完了?”
見自己說了那麼多話,謝遲卻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蔚行止也是服氣,索性打開了窗柩,隨意地往窗台之上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