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

賀元隱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竹林之中,其間隱約有薄霧繚繞。

自己最後不是被天罰雷給劈了嗎?按理說該飛灰煙滅了才是,怎麼還會有意識呢?

“日啊,寧蕖這個瘋婆子,這可是最後一世了,玩我是吧?”

正當賀元隱疑惑自己身處何地之時,不遠處傳來一個男人抓狂的聲音。他循聲看去,看到的隻是一個墨色背影。

寧蕖?賀元隱記得,正是因為寧蕖夥同掌門誣陷自己是魔族,自己才會被剝去內丹,被天罰雷給劈死。

“那個……請問這裏是?”

聽到賀元隱的聲音,那個人也回頭看他,隻是賀元隱依舊看不清那人的樣子。

“這是哪裏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不該來。”

那男人似乎無奈地歎了口氣,而後對著他揮了揮手,賀元隱感到一種從雲端極速下墜的感覺,同時隱約聽到那男人無奈的歎息。

“我和小竹子可都賠進去了,你這回可一定要成功啊……”

在下墜的過程中,賀元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最後完全陷入沉睡。

“十七,十七醒一醒,瓊華宴就要開始了,你不是一直都想去看的嗎?”

“醒一醒十七,別睡了。”

十七?這個名字還是自己當雜役時的名字,後來他有了賀元隱這個名字,十七就成了他配劍的名字,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叫他了。

瓊華宴?什麼瓊華宴?自己被審判前的一個月不是剛舉辦過嗎?怎麼又來了一次。

“醒醒!”

那個一直叫自己的人一巴掌拍在他肚子上,疼痛讓他直接清醒。

“你以往都是起的最早的,今天是怎麼回事?快點起來,瓊華宴都要開始了。”

賀元隱從夢中驚醒,天罰劈在自己身上的疼痛似乎還未散去。他茫然環視四周,發現這裏是雜役的住處,而麵前這個一直在叫自己的,是自己做雜役時的同伴何二,自己進入內門沒多久他就下山娶妻生子去了。

怎麼回事?自己怎麼又回到了這裏?賀元隱看著自己的雙手,上麵還沒有練劍留下來的痕跡。

他帶著滿心疑惑起身到屋外,外麵春光正盛,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所以,自己這是重生了?想到這種可能,賀元隱立刻向身邊的何二求證。

“何二,今年是哪一年?”

“今年?我想想啊,上次下山皇帝年號還沒改,那就是宣成三十年,怎麼了?”

宣成三十年的瓊華宴,穆清峰長老季霜竹,不顧眾人反對,執意收下了一個毫無靈根的凡人做親傳弟子。而這個弟子在五年後被打上魔族的烙印,壓上了戒律台接受各方審問。

賀元隱突然有一種喜極而泣的感覺。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他原本就是一個普通的人,沒有靈根,沒有修仙天賦,在自己的村莊被妖物洗劫一空隻剩他一個人的時候,仙授門的弟子將他帶回仙授門讓他做了一個雜役。

不出意外的話,他也會像何二那樣,攢些小錢然後離開仙授門,在山下成家立業渡過平穩的一生。

他上一世本以為能夠進入內門修仙是天賜的福氣,可後來種種事實向他證明,這不是福氣是劫難。他不想再次被卷入修仙界的爭端之中了,所以這個福氣誰愛要誰要吧,他是不要了。

於是賀元隱火速收拾好自己的行禮,去掌管仆役的地方注銷掉自己的工位,而後拿著包袱便向山下進發了。

雖然沒有來得及和自己的同伴說再見,但等日後他的生命安全得到了保障,他想說幾回再見都行。

而賀元隱的離山路注定是不會平靜的,他在半路上遇到了一個人,季霜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