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表情冷漠,陽光漫照,細微的光線讓他睫羽淺淡,泛著淡淡的金色。
“席上將怎麼在這。”
他問得冷淡,目光看著前方,顯然是落在林革的身上。
林革比想象中年輕,雖然已經有了大教授的評級,但外表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淺茶色頭發梳得很整齊,麵色和藹且一絲不苟,給人一種即使他說著生理知識也不會想入非非的安全感。
林革微微一笑,將手中的教具放下,順手開啟了課件:“基礎生理課沒有特殊要求的話,我們都是混著上的,也是為了加強彼此的理解,減少分化帶來的隔閡。”
沈宴餘光掃了一眼席歸淵:“席上將十八歲就分化了吧。”
這種課程都是分化成功後就開始上的,席歸淵這種等級的alpha,家教又極為森嚴,課程大概早就修到滿分了。
聽他這樣這樣說,林革自然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打開學生檔案翻找了一下:“席上將的確是十八歲分化的,不過他分化之後沒有來修這門課程,所以耽擱到了現在。”
沈宴眉峰微動,挑了挑眉,為自己聽到的話詫異。
這門課不修過是不能結婚的,席歸淵分化了這麼多年居然都沒來修,心是有夠冷的。
沈宴看向他:“席上將很有事業心。”
“過獎。”
席歸淵坐的位置讓沈宴多看了一眼,牆麵擋住了大半陽光,斜照進來的小片灑落在他桌上,他避著光,卻又喜歡光,是他一貫喜歡的座位。
兩人的位置持平,沈宴喜歡坐在中間的位置,這樣對左右眼視力平衡好,兩人隔得不算遠,階梯教室裏幾排座位和窄窄的過道橫在中間,窗外草木在無聲瘋長。
課件在教授身後的虛擬屏上展開,整麵的abo進化體係和譜係展開。
林革微笑著將目光看下來:“兩位都是帝國的精英,對於abo的發展體係想必也早有了解,基因的進化從來都不是緩慢勻速的前進,在某個曆史節點的異變便成了展開在人類麵前的新道路,頂級omega與abo分化模式同理。”
教授的聲音頓了頓,手掌攤開微微往前一指:“兩位……坐近些。”
“課程內容有互相了解的過程,兩位放心,不會逾矩。”
林革看沈宴雖然不像席歸淵那般冰冷,但冷硬的態度卻能窺見一二他的性格,尤其他才分化完成,越是有身份的人變成了omega便越是驕矜,這一點他早有了解,於是目光看向席歸淵:“席上將,你過來吧。”
這一年裏有半年都在上這個課程,貴族子弟也見多了,但身份高如這兩人的的確沒在同一堂課裏見過兩個。
“在分化前我們除了男女都是沒有太大區別的,聽說兩位分化前就是同學,那兩位可以觀察一下身邊的人,分化前分化後有什麼變化。”
席歸淵坐在沈宴的身旁,並沒有刻意靠太近,中間隔著兩個座位,不遠不近的距離。
沈宴聽到教授的話,便側目看了席歸淵一眼,隻淡淡一眼,掃過他的眉眼鼻梁,恰好他也看了過來,兩人的目光便不聲不響錯開。
席歸淵和以前……沒什麼差別。
他以前也是這樣一幅冷臉,無論是在學校還是軍校都有大把的追隨者,但從沒有追求者。
沒有人敢。
omega都害怕席歸淵,他們偶爾向沈宴投來目光,然後無奈的搖搖頭,顯然沈宴也被劃為了席歸淵一類。
沈宴早年間還接過一兩封情書,從沒拆開看過,後來才無意間得知自己被定性為不尊重別人的心意,仗著自己優秀用傲慢的姿態羞辱別人。
但這話沒人敢到他麵前說。
所以在學校的時候,大部分學生都喜歡看他和席歸淵針鋒相對,覺得這屬於兩個傲慢人類的互相收拾。
但沈宴那時候還算欣賞他,午間休息的時候他倆在天台相遇,也能互相忽略掉對方的存在。
他們遠遠的坐著,看著鐵網外的天空,風從兩人中間穿過,沈宴偶爾會看他一眼。
目光下移,沈宴淡淡收回目光,席歸淵變得更高大,更成熟,也更冰冷。
喉結鮮明,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侵略性。
沈宴指尖顫了一下,他垂眼,不動聲色的收起手,將所有細節都遮掩在冷淡的神色下。
席歸淵也在看他,看他眼角淡淡的紅痕,冷淡如薄冰將要化開的神情,以及指尖的微顫,是本能的神經末梢興奮。
林革教授的第一堂課幾乎說的都是abo進化史,基礎abo認知,abo三類互相選擇婚配將會產生的後代基因。
“a和o是非常明顯的缺陷進化,但在缺陷的同時,這兩類分化又展現出了極大的潛力和優勢,當一個族群向著某個進化領域前進,集體潛意識大概就劃出了界限,由這三類做到長短板互補……”
第一節課結束得很快,林革教授站在台上:“我們休息半小時,兩位出去散散步吧,第二節課的內容大概會有些晦澀,兩位若是介意可以分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