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戀不止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
昏暗的燈光下,西裝筆直,搖晃著的紅酒杯。
江晚嘴角掛著笑容,輕啟紅唇,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說:“終於出現了!”
嘴角微微一抿,像是等待已久的獅子靜靜等待獵物,骨節分明的手緊緊的掐著酒杯。
“砰”的一聲,酒杯被他捏碎了,猩紅的紅酒濺撒在他的手上,一滴滴的往下墜落。
一同墜落的還有手上的血液,雜夾著紅酒的味道,如此甘醇卻又如此令人作嘔。
他嘴角微微上挑,不動聲色的說:“結婚?”
玩味的口吻像是在挑釁。
江晚伸手拿出前胸口袋裏黑色的手帕,輕輕的擦著手指,一根一根的,斯條慢理。
而後將手帕丟在了地上,一旁的老仆人——老吳壓低著頭,隻露出蒼白的頭發,緊握雙手,看得出來他很緊張。
江晚踩著明光鋥亮的皮鞋,邁開步伐,老吳不敢往前走一步,因為他知道這個江晚不高興,不僅如此,這個江晚發起瘋來跟個瘋狗似的,完全不講情麵。
直到這個江晚走出門許久,老吳才將頭抬起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小心翼翼的將江晚丟在地上的手帕撿起來,整整齊齊的放在桌子上,隨後才開始打掃那一地的狼藉。
這個江晚不喜歡亂糟糟,隻喜歡幹幹淨淨。
誰叫江晚是天久集團的掌舵人。
————
兩天後,江晚坐在邁巴赫上,打著電話。
“隻要這一次你能把小年約出來,從前恩怨一筆勾銷。我在老地方等他。”
不容那頭說完,江晚決然的掛斷電話。
車堵在路上,他看著路邊求愛的小情侶失神,麵色依舊冷峻,令人拒之千裏之外,他的心底卻是在騷動,在渴望。
渴望著見到年舊,渴望親吻年舊的嘴唇。
江晚皺著眉,腦子裏不斷的想著那張他念念不忘的臉,幻想著一如三年前一樣,狠狠的將年舊揉在懷中,狠狠的親吻他。
他已經兩天兩夜沒有睡覺了,眼底的血絲如藤蔓似的,在眼窩裏肆意的生長,他仿佛不知道疲倦,這兩天裏他不斷的撥打著這手裏的電話,電話那頭從來都不接。
直到那隻電話關機為止。
他不死心,動用天久集團的科技,依舊沒有定位到他想尋找之人的地址,他絕望了,隻能卑劣的要挾畢丞。
因為他知道畢丞是年舊的同窗。
他在賭,賭年舊念不念舊情,賭畢丞到底愧疚不愧疚。
江晚的心很焦灼,這三年裏,日日夜夜飽受煎熬,不斷掙紮著,想要忘記年舊,可是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是會想起年舊的一眸一笑。
在漆黑的夜晚,他總是赤腳,輕輕的走到年舊曾經住過的房間,用力的呼吸著早就消失殆盡的味道。
然後爆頭痛苦,瘋狂的抓住自己的頭發,用力的呼喊著年舊的名字:“小年……”
雖然年舊比他大兩歲……
江晚從褲兜裏掏出一盒煙來,一想到年舊不喜歡抽煙的人,便忙不迭的將煙放進褲兜,隨後又不知怎麼的,竟然發瘋似的將煙扔出窗外。
很不幸,前麵有交警,江晚被抓了個正著。
那名交警知道這輛車牌五個零的邁巴赫是誰的,也知道踩著鋥亮的皮鞋、穿著整整齊齊西裝站在他麵前的這個年輕企業家是誰,或許他點點頭,就會讓他失業。
可是他毫不畏懼,劈頭蓋臉就是對著江晚一番教育。
一旁的司機小張聽著,也覺得教育得有點過火,氣勢衝衝的想要和交警理論一番,哪知被江晚攔住了。
江晚虛心的聽著交警的教育,因為他知道年舊不喜歡。
年舊不喜歡抽煙的人,也不喜歡不遵紀守法的人。
一番教育之後,江晚走到車裏,一屁股坐了下去,沉默不語。
小張從鏡子裏看到江晚黑著一張臉,顫抖著生音問:“江總,是去春心花園還是集團?”
小張跟在江晚身邊沒有多久,但是他知道江晚隻要心情不好就會去春心花園。
江晚看著車窗外的燈火璀璨,又失了神。
小張啟動著車,不敢問太多,手心的汗打濕了白手套,腳底發軟,他輕輕的踩著油門,緩緩的開著,不敢太慢,不敢太快,也不敢停下來。
良久,江晚才說道:“去永安壹號。”
小張長籲一口氣,說:“明白,江總。”
他一腳油門踩到底,很快就到了永安壹號門口。
天漸漸昏暗下來,竟然下起了微微小雨。
門口站著很多的迎賓,當邁巴赫緩緩駛入大門時,打頭的經理撐著黑色的傘,小跑著上前,想要去拉開車門。
哪知門竟然自己開了,江晚從裏麵走了出來,全然不管想要給他打傘的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