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二夫人的大嗓門再度響起,“今日我們不僅要把趙九的月例裁到一個月五兩,還要她把從前每個月多領的銀子吐出來才行!”
……
“娘,你說二娘她們真的能讓趙九,把以前多領的月例銀子吐出來嗎?”
走在回五房的路上,小路邊的竹子鬱鬱青青,正好投下一片涼爽的陰影,她們走在陰影裏倒不覺得熱。
羅氏輕輕搖頭,“依我的意思,隻把她從此以後的月例降成五兩一個月,和其他姑娘在家時一樣就成了。不過如果二嫂她們非要她把從前多領的月例銀子拿出來,我也不好拒絕的。”
畢竟那些都屬於不合規矩的“不義之財”,羅氏可以不追究,卻不能阻止二夫人她們想追究。
趙花錦同她開玩笑,“娘現是管著王府偌大家業,不缺這點銀子了,所以才沒逼她退還銀子。”
“你這孩子。”
羅氏無奈地點點她的鼻尖,“王府偌大家業,我隻能管著,一絲一毫不敢收歸己有的。不過府裏也沒有懷疑我會貪汙公中的銀錢,你知道為什麼嗎?”
“那還能為什麼?”
趙花錦在羅氏麵前,露出天然的得意來,“因為咱們五房有錢唄!咱們自己的錢都花不完,誰要貪公中那幾個銀錢?”
母女兩個笑作一團。
等走出翠竹的陰影,快到五房的院子時,趙花錦忽然停住腳步,“娘,咱們把五房的院子擴建一番吧。這樣也能騰出一個地方給你和管家、管事的們議事,不用大老遠跑到大房那邊去。”
“擴建?”
羅氏細想了想,五房的院子確實小了些,從前住著不覺得什麼,現在趙花錦是長公主,她不搬去長公主府住就罷了,家裏也不能太寒酸。
她現在交往的都是趙威行和定北長公主這樣的朋友,請這些朋友來家裏做客,院子太逼仄會讓趙花錦丟臉的。
羅氏道:“這裏不過都是些竹子和雜草,砍去把院子擴建了也不是難事。不過議事廳不要緊,娘隻想給你把屋子修得寬敞華麗些,才配得上你的身份。”
“什麼身份不身份的,我便是做了女皇帝,也是爹娘的女兒,爹娘住得的屋子我怎麼住不得?”
羅氏忙用手掩了她的嘴,嗔怪道:“你這孩子,越發胡說了,皇帝不皇帝也是能掛在嘴邊的?”
幸好跟著她們的都是五房院中忠心耿耿的仆人,不用擔心旁人把這話傳出去。
趙花錦笑嘻嘻道:“娘,弄個議事廳也不全是為你,說不定以後我也用得著呢?要是女客請進內院就罷了,要是男客怎麼辦?”
趙花錦現在往來的男客可多了,將來還會更多,總有用得上的時候。
羅氏不懂得趙花錦的用意,隻是她這麼說了,她便聽進了心裏,“好,回去我就同你爹商量。”
“商量什麼?”
院門邊忽然走來一人,原是羅立,“我在這裏等姑母和錦兒回來,等了好一會兒了,你們回來了也不進去,在這裏商量什麼?”
羅立笑著抱怨,而後才正正經經地拱手行禮,“給姑母請安。”
羅氏很是疼愛這個唯一的外甥,見他在門邊等得額頭都出汗了,便取自己的手帕給他擦汗,“也沒什麼,我們在商量擴建院子的事。先進去再說吧,瞧你熱得一頭的汗,怎麼不在裏頭等呢?”
羅立接了手帕子來自己擦,笑嗬嗬道:“我這不是等不及麼?”
……
進了廳堂,周家的帶著小丫鬟端上冰鎮的蓮子百合湯,一人一碗。
羅立很快就喝完了一碗,又請周家的再給他一碗,周家的是羅氏的陪房,本是羅家出來的人,對羅立更覺親切。
她忍不住開玩笑道:“表少爺慢些喝,夫人讓廚房做了許多呢,連我們都有份。您別說是要第二碗了,就算第三碗第四碗也有!”
周家的說完,羅氏用帕子掩著嘴笑了,趙花錦也笑了。
趙五郎怕羅立被笑得沒麵子,幹脆也把自己碗裏的百合湯一飲而盡,把碗遞給周家的,“確實好喝又解暑,我也再來一碗。還是夫人心善,夏日裏連下人都能喝到這個,就不用怕著了暑氣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