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早已經養尊處優的南頓王司馬宗,現在已經是累得不行了。
最主要的是一兩年沒騎馬了,驟然間騎了一天一夜的馬,這屁股都要被顛散了,肥嫩的雙腿也是血肉模糊。
“呼~”
南頓王司馬宗在他人的攙扶下下了大黑馬,有些顫顫巍巍的說道:“在後麵的眼線可有消息?建康那邊可有人追上來了?”
“大王,建康沒見到有兵馬前來,大王放寬心,再有二十裏,便是京口了,從京口北渡大江,那就是廣陵地界了,屆時與邵陵郡公合兵一處,大事可謀!”
“不錯。”
忍著疼痛,南頓王司馬宗也是勉強提起了幾分精神。
“庾亮狗賊在朝中欺我太甚,庾家把持朝政,挾天子以令諸侯,簡直是亂臣賊子,今我離開建康,旦夕間到廣陵,定然領兵殺入建康,吃那庾亮的肉,喝庾亮的血,再拿他的腦袋當夜壺!”
說道此處,南頓王司馬宗還顯得不盡興。
“還有淩辱他庾家女眷,充作軍妓,哼!”
“咳咳咳~咳咳咳~”
說了這麼多的話,司馬宗有些咳嗽起來了,他一天一夜騎馬,這臉被夜風吹得有些開裂了,而唇角間,更是起了死皮,如今隻感覺口幹舌燥,連津液都生不出多少來了。
“水。”
司馬宗一招手,馬上有奴仆遞上水袋。
司馬宗也不客氣,掰開壺口就是往自己嘴上招呼。
但隻是喝了一口,司馬宗便將口中剩餘的水吐出來了,將水袋狠狠的甩在那個奴仆頭上。
“怎不是蜜水?”
司馬宗一腳將身前的奴仆踹飛,弩把腰間的寶劍拔了出來。
“狗奴才,拿生水與我喝,哪來的狗膽。”
說著這一劍就要刺向那些滿臉驚懼的奴仆。
“父王且慢。”
王世子司馬綽拔劍擋了這一劍,救了那奴仆的小命。
“當日從府中匆匆逃離,隻帶了金銀細軟,口糧都隻帶了三日,哪裏還有蜜水這種東西,父王暫且忍住,到了廣陵,要何物而不得?”
“哼!”
司馬宗將寶劍歸鞘。
其實他也沒有那麼大的殺意,無非是因為心中鬱悶難堪,加之連日奔襲,模樣不堪,渾身沾著汗液,汗臭味十足,與他平日寬衣袍服,美衣裳,覆粉飲酒服散的模樣差別太大了。
這心中有悶悶之氣,自然想要發泄一下。
借著蜜水的由頭,殺人泄憤,自是情理之中。
畢竟橫豎隻是死個奴仆罷了。
奴仆在司馬宗看來,無非物品罷了,死了便死了,毫不心疼。
“伯父莫要心煩,待到廣陵,我父與伯父誓師討賊,清君側,今日所受屈辱,來日百倍奉還!”
小牛犢一般的蘇孝此時也是起身說話了。
他在連日行軍,身體絲毫無恙,甚至精神百倍。
不過...要說心中沒有怒氣,沒有鬱悶之色,那也是不可能的。
他當日在新亭詩會上被天水趙氏的趙越小兒折辱,被他視作奇恥大辱。
此仇,他勢必要讓那趙越百倍償還!
比起司馬宗,他更想早些回廣陵。
“也罷。”
司馬宗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道:“今日我等如喪家之犬一般,來日,定然百倍千倍的讓他們還回來,也不休息了,在午時前到京口,早些離開,省些變數。”
說完,司馬宗在奴仆的攙扶下重新越上馬匹。
數百人的隊伍旋即重新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