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慘叫不絕於耳。
“大帥,可要率軍攻伐?”
對於麵前發生的事情,趙荀早有預料了,他擺了擺手,說道:“還不急,再跟他耍耍。”
現在還不是時候,這石生麾下的數千羯胡士卒確實是精銳,現在若是貿然出擊,石生回頭來攻,那就糟糕了。
不如等石生快要出營寨的時候,他再出擊。
三千羯胡士卒,就像是一把勢如破竹的長槍一般,硬生生的從漢軍、漢人民夫土夫子身上鑿出一條血路出來了。
見到石生等人快出營寨了,趙荀這個時候才不慌不忙的揮手。
“出擊!”
戰車分出一個可供四人通行的縫隙,一個個身披甲胄,手握長槍,腰間帶著厚厚一圈皮索的士卒緩步上前。
如今敵軍已潰,羯胡士卒或許有反抗的意誌,但那些漢軍、民夫們就沒有這個戰鬥意誌了。
反正在誰手底下都是混,能活一日是一日。
猶如趕著牛羊一般,上千精銳士卒輕鬆便製服住了那些漢軍、民夫,其中有膽大妄為者,都被第一時間誅殺了。
他們絲毫沒有上前去追殺石生的想法,居然是直接讓石生所部逃出營寨。
至於趙荀為何不追...
原因很簡單。
一是公孫秀的龍騎兵早就在營寨後麵候著了,騎兵對潰兵,毫無疑問,這是一場一邊倒的屠殺。
二是石生所部羯胡難以馴服,又是精銳之師,殺之必有損失,俘虜了又不能補充實力,隻能去挖礦。
要之何用?
麵前這數千精壯漢軍、民夫在在趙荀看來才是最重要的。
將這些人消化完了,他的實力,便又有提升了。
淮南的土地還等著人去開墾呢!
雨依然是嘩啦啦的下著,然而營寨中的戰事卻已經是逐漸平息了,至於營寨後公孫秀的收獲,那也是天亮後他才會知道的了。
“功曹、主簿,前去清點損失與收獲,再將這些俘虜有序的帶回淮南,我們的時間可不多。”
淮北營寨離淮陰郡城可不遠,況就近的塢壁就有五個之多,這都是潛在的威脅。
動作越快,這危險便就越少,越小。
“明白。”
功曹張景、主簿苟遠點頭聽命,清點戰損與收獲,帶回俘虜的事情,他們已經是做過太多次了。
流程都熟悉了,再做這樣的事情,隻能用駕輕就熟來形容了。
趙荀看著這充滿血腥味的營寨,雖然夜幕重重,伸手不見五指,雖然大雨瓢潑,雨聲陣陣,但營寨中如地獄般的模樣,趙荀還是能夠想象得到的。
這幾日,淮河水估計都是紅的。
這讓人操蛋的戰爭。
趙荀深深歎了一口氣,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想抽一根煙。
何時天下能太平?
何時能夠讓我的兒子、孫子,不用經曆與我一般慘烈的戰爭呢?
“麟兒~”
趙荀身體朝著南方,眼神深幽,他的視線,仿佛能夠透過數百裏,看到建康莊園中的趙越。
他喃喃自語:“為父隻能護得了你一時,在這亂世之中,日後還得靠你自己啊!”
想到他那兒子想要學武了,趙荀心中既是興奮,又是蕭瑟。
“這操蛋的世道!”
趙荀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