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三兄弟回家後聽秦昊遠說了國舅領著蔣如柏上門道歉一事,雖然心裏還有些許不滿,但也不好再說什麼。
秦羽墨沒有放在心上是因為他一向看不上那蔣公子,蔣如柏在他心中就是一個小心眼又懦弱的男子,根本不屑與之比較,加之父親說他應當在家中受過仗刑,便就放下了。
秦羽珩隻不過還是個十二歲的男生,能懂什麼。
隻有秦羽睿,如今十五六歲,擱現代是個高中生青春期的男生。別看他平日在家中和在書院裏都是個悶葫蘆,其實內裏也是個中二少年。
書是認真念的,那歌頌遊俠兒的畫本子悄咪咪的也沒少看。
秦羽睿癡迷於武俠小說裏的刀光劍影,在不自覺中價值觀也多多少少受到了影響,他如今覺得人與人相處應當遵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倍奉還的準則。在他看來,蔣如柏這一頓板子誰知道國舅爺有沒有放水,得讓蔣如柏受個深刻的教訓才能平息他的怒火。
他想得也很簡單粗暴,趁人不注意將蔣如柏套個麻袋打一頓便是。
秦羽睿令小廝阿難去做這事。
阿難一大早便在蔣府外麵候著,尾隨蔣如柏去了翰林院點卯,從翰林院外出來後便一路隨著蔣如柏走到了那柳家胡同,看到蔣如柏進了一間院子。
阿難不敢跟的太近,怕被發現。青天白日的也不好下黑|手,他便在柳家胡同外找了個茶水攤候著,跟那老頭聊天。
“老伯你這茶水攤怎擺在如此偏的位置,平日裏能有幾個銅板。”
老頭得意地一笑,臉上的褶子都快皺成一團,裂開地嘴顯露出他幾顆零星存留的牙齒,“後生,老頭我也不怕和你說實話,錢賺得不多,養我和家裏那個老婆子倒是綽綽有餘。”
“哦?”
“你可知這柳家胡同裏住得都是些什麼人?”老頭神神秘秘地湊到阿難的耳邊,壓低了聲音,“那可都是貴人們養在外頭的嬌花兒。”
阿難倒真是不知道,莫非這蔣公子也養了外室,他年紀應當和大公子差不多吧?還未娶妻就學人養起了小。
阿難道:“所以老伯這茶水攤倒也不差生意了。”
“碰上個手頭鬆的,打發兩個,夠我家吃上一個月了。”老頭也是嘴上關不上風的,要是別人都會捂嚴實咯,生怕別人和自己搶生意。
阿難不好在這茶水攤坐一個下午,付了錢後走進了那柳家胡同。
巷子裏住得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人,金主們大多都是夜裏來,故而白天都是靜悄悄的,阿難記住了蔣如柏進的那間院子,走到門口徘徊了一下。
因為是最裏頭的一間,所以這間院子不像其他的左右都緊挨著房屋,繞著外側的青牆走了半圈,叫阿難發現了一個狗洞。
人類的本質是八卦與好奇,若沒有那老頭的一番話,阿難也許就乖乖地執行自己少爺指派的任務。若是換了秦羽墨的小廝,必定主子說一不做二,阿難畢竟年紀不大,也存了發現秘密回去邀功的心思。
阿難貓著身子骨,還真從那狗洞裏鑽了進去,一抬頭發現自己應當進了這院子的後廚房,還好沒人。他輕墊著腳尖走路,憑借著觀察和聲音摸到了蔣如柏的臥室。
蔣如柏來這裏都隻帶他那一名貼身小廝,現在正坐在前院裏守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