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蜿蜒崎嶇的山路上,一個身材嬌小,皮膚白皙的文弱女子正一邊趕路一邊用數碼相機拍著大好河山的風光。
哢哢哢!
連拍數十張,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
四點三刻。
風光無限好,隻是要趕車。再磨嘰下去,估計就趕不上鎮上最後一班去縣城的金杯車了。
她來不及查看剛拍到的照片,將相機匆匆收回收納包後,便開始小跑起來。
山路不好走,更別說在那些坑坑窪窪的路麵上跑了,所以她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如果不小心崴了腳,她將進退兩難。前麵趕不上回城的班車,後麵單腳蹦著回學校?
跑了幾分鍾,全身燥熱起來,額頭也滲出細汗。反正荒郊野外的,路上也沒啥人,她索性不顧為人師表的將外套的拉鏈拉開,山風迎麵拂過,她衝著崇山峻嶺大喊:“好涼爽啊!”
聲音傳到很遠很遠的地方,隔了幾秒,傳來回音:“好涼爽啊……啊……”
一輛摩托車突突突的由遠駛近,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跑“摩的”的。
摩的在這種交通不便利的農村很常見,性質跟出租車一樣,給錢就可以送你到任何犄角旮旯,有路沒路,飛馳人生。就算是羊腸小道他也能載著你飛奔。
那摩托車“嗖”的一聲從她身邊疾馳而過後,一個帥氣的漂移,便停在了路中間。
那摩托車上坐著一個古銅色皮膚的男子,回頭望了她一眼,搭訕道:“你回家嗎?”
她看著他那副硬漢的形象,妥妥的安全感,毫無戒備之心的回到:“是呀。”
他把頭一歪,示意道:“上來,我送你去。”
盡管她覺得他並不像壞人,但自己也絕不會隨隨便便的就上一個陌生人的車。便想以車費太貴為理由拒絕。
“去鎮上多少錢嘛?”
“不要錢。”他很豪爽的說。
“不要錢?”她猶疑的看著他那雙深邃的眼睛,“那我可不敢坐呢!”
他哂笑著摘下黑曜色的頭盔:“放心吧,我不是壞人。我是青溪小學的老師,你也是特崗教師吧?”
一聽是同行,她終於完全放下心來。她點點頭說:“嗯,我是河對麵教學點的老師。”
“峰林村教學點?”他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女孩子,不容易,那裏的條件可比我們學校的條件艱苦多了。上車吧,一會兒趕不上末班車了。”
這次她不再推辭,抬腳便跨了上去。
畢竟是個保守的女孩子,坐在後排上,男女授受不親的思想令她刻意保持一定距離,她雙手死死抓住屁股後麵的保險欄。山路顛簸,在慣性的作用下,她不由自主的就會被顛到他的後背上。
他從後視鏡中看到她的臉上泛起了一片紅暈。
為了打破尷尬,他主動與她聊了起來。
“我叫陶九洲,是今年剛到任的特崗教師。你呢?”
“我叫孟駝玲,比你早一年,是去年上任的特崗教師。”
“哦,原來是學姐啊!”陶九洲俏皮的說。
“你也是南方師範學院畢業的?”孟駝玲問道。
“不是,我是烏江師範學院畢業的。”
“那怎麼能叫我‘學姐’呢!”
“你中學在哪裏念書的?”陶九洲想努力尋找交集。
“遠西縣第一中學。”
“小學呢?”
“遠西縣第六小學。”
“呃……”陶九洲還是不死心,“那幼兒園呢?”
“小太陽幼兒園。”孟駝玲又好氣又好笑的說,“怎麼樣,叫‘學姐’牽強了吧!”
“嗨!管他呢,你比我早上學一年,叫學姐也算理所當然的。”
“你還是直呼我的名字吧。叫學姐都把我叫老了。”
“孟駝玲。”
“嗯?”
“你為什麼會選擇這個全縣條件最艱苦最邊遠的學校啊?我聽我們學校的校長說,那個教學點還在采用落後的複式教學,之前隻有一個老師在那裏教書。”陶九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