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歡顏聽著覺得挺有意思,老姨父還挺會發揮,自己隻叫他別輕舉妄動,這還弄出君子之風來了。
正說著話,院子裏有腳步聲響,接著房門一開,衛常理和胡鐵匠走進來。
郭碧玉看不見可能聽出腳步聲來,知道是自己老頭子和姑爺回來了,趕緊問:“咋樣?這是沒事兒了?把咱家人都給擇幹淨了?”
“沒事,媽。”衛常理坐在炕沿上,示意胡彩芸:“給我倒口水,這嗓子幹的。”
胡鐵匠先找摸煙盒子:“沒啥,能有啥,這裏頭本來就沒有咱家人的事兒。”
衛常理接過他媳婦遞的大茶缸子猛灌了一大口,抹了把嘴:“就是那個張二癩,死咬著非說是咱家人幹的,那疼得在床上直打滾兒,還非不讓丨警丨察同誌拉他去醫院。丨警丨察同誌也拿他沒轍,撒潑打滾那一套全用人家身上了,我看他就是斷了兩條腿,也和以前一樣,改不了了。”
胡彩芸湊過去:“真斷了,好的那條也斷了?”
林歡顏徐彩霞等人也都看過去,等著衛常理說情況。
上午剛有消息傳過來,隊上就派人來找胡鐵匠衛常理了解情況了,郭碧玉膽小怕家裏攤了官司,嚇得直要掉眼淚,胡彩芸在家哄了好一陣子,才把情緒給穩定了。
又有張海洋來通報情況,說沒有任何證據是常理幹的,那邊也就是例行詢問,過會兒人就能回來,老太太這才穩定下來。
所以胡彩芸到現在也沒能看到,那張二癩到底被打成啥樣了。
“看著是斷了,就算治好了,估計也得和他原來瘸的那條一樣,走不利落了。”胡鐵匠說。
“還走啥?我看他這輩子都別想走了。我看仔細了,是直接從胯骨軸子生生給打折的,想接上那可是白日裏做夢。”衛常理又喝了口水,“那些人下手可真黑,就一鐵棍子下去骨頭就折了,身上也挨了不少下,我估摸著肋骨都得斷好幾根,還有手指頭,一個右手沒有一根是完整個的了。”
炕上的老太太聽得直打哆嗦,一雙沒有焦點的眼,有點兒發直。
歡顏開口問:“那他還不讓送醫院?再說這麼重的傷,他沒疼暈過去?還能挺精神的指證人?”
“咋沒暈啊,上午晌他們西院的老孫家上他們家找他。那二癩子不幹好事兒,把人家老倆口家院裏那條大黃狗給弄出去勒死吃肉了,狗骨頭就扔在院子裏。老孫家老兩口把那狗寶貝著呢,就指望著大黃看家護院,狗丟了兩天老公母倆就兩天沒吃飯,見天找,後來在他家院子裏看到骨頭,也沒敢上門去尋問,怕他倒打一靶。今兒早上老孫家大閨女夫妻倆回娘家串門,孫大伯和她說了,夫妻倆氣不過就去張二癩家敲門了。”
說到這兒衛常理停下,又端著茶缸喝水。
胡彩芸正聽得入神,伸手照著她男人後背拍了一下:“你等會兒再喝!把事兒先說完,跟話匣子裏說書似的,還一會一停,來個且聽下回分解?”
衛常理一口水差點兒沒給拍噴出來:“你要嗆死我?沒輕沒重虎了巴嘰的。”
胡彩芸就要回嘴,胡鐵匠咳了一聲:“彩芸,你消停點兒,聽你男人把話說完。”
見胡彩芸不說話了,林歡顏在心裏也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