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呢,並不如前幾次的表現亮眼。
總結下來一句話——謀劃過多、鋪墊過多,卻不夠決絕。
少了幾分殺伐果斷,失了初見她時,麵對林家人那股子豁得出去的狠勁兒,有點兒瞻前顧後,舉棋不定的意思。
不過一個服裝廠廠長而已,就把她難為成那樣,先讓自己受了諸多委屈,把成盆的髒水引過來,積攢夠了,才一股腦潑回去。
換成孟逸澤會怎麼做?
從酒店出來第二天,就立時反擊回去。
公檢法,省市政府,直接找關係告上去,隻撿最高一級的找,一杆子捅到天頂上去。
證人證物證言,直接砸下去幾十萬,重賞之下,不信沒人出來指證那姓樸的。
總之這事兒林歡顏辦的就是讓人覺得氣悶,覺得不利落。
昨晚上跟奶奶通了個電話,孟逸澤把事情本末以及自己的想法都和老祖宗說了,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隻回了一句話:“處下而能居上,柔弱而能勝強,好。”
撂了電話孟逸澤細細思量了一會兒,便也明白了。
關鍵在兩個字,一個是“下”另一個是“弱”。
換個位置,自己若不是孟家人,沒有那些上層關係以及大筆資金可用,處在林歡顏這樣一個弱勢的下位,又能如何?
未必就能比她辦的更好。
老祖宗的眼光不會有錯,在整個孟家,能當得起她一個“好”字的,也沒幾個。
所以下了決心,一定要把林家小花拉到自己身邊,完成奶奶交付的“成為她最信任的合作夥伴,建立最牢固的合作關係”的任務,然後把她帶到奶奶麵前去。
可之後的幾國之行,他又不得不走。
所以在出錢入股之外,孟逸澤又拋出一些更有吸引力的條件,向林歡顏展示他所能接觸到的圈層,他所能動用的商業關係。
這話當然不好自己說,於是借了張浩然的口。
林小花果然是話頭醒尾心思通透,立刻就打蛇隨棍上,想要抓住他把他更深地拖入實際經營裏去。
隻不過麵上卻是不顯,越是緊要的,越要以一種閑散玩笑的態度說出來。
這是怕他了解了意圖,不肯給她借力,或是在以後的合作裏跟她留了心思?
和自己一樣,都要把真實想法藏得好好的,也是有趣兒。
伸手向張浩然一指,孟公子說出心裏早想好的打算:“浩然,剛好他這段時間沒啥正經事兒幹,他爸給他安排的工作他也不樂意去,總不好就這麼閑逛著。我不在國內的這段時間,就他當我的代理人吧,全權代理,有事兒你和他商量。”
孟逸澤這也算借機幫好兄弟一把,看他總想去看看林小花,卻又苦於沒有借口老上人家學校門口等人,給他個代理人的身份,和林小花合作起來,接觸的機會就多了。
而且張浩然代表他,他也放心。
林歡顏看了張浩然一眼,也不知是看出了他滿眼的期待,還是知道孟逸澤是不會因為宏陽這點兒生意就不出去的,於是點了點頭:“那好。”
張浩然自然不會推辭,隻說有事隨時會和孟逸澤聯係。
孟公子就笑了:“在宏陽城裏,還有什麼事兒是你老張處理不了的?你可別找我,我那邊越洋電話,可貴著呢。”
後一句當然是笑話。
孟公子說走就走,扔了一張支票一個代理人給林歡顏,就瀟瀟灑灑飛走了,連個招呼都沒打,還真是不帶走一片雲彩。
玫瑰酒店招標會除了林歡顏吳豔麗,又加了個張浩然,還有個不請自來,非要當司機當跟班兒的鄭公子。
見了林歡顏先表功,湊過來眉開眼笑的:“小……啊,林總,我打聽了,那姓樸的好幾宗大罪都坐實了,沒個二三十年的出不來,弄不好就得是個無期。還有,後來去告他的,有十個以上都是我爸給發動的。”
林歡顏點頭,並不覺得意外,樸祥輝的事兒能這麼快就落定了,如果說是隻靠她弄出的那封道歉信的力量,她自己都不相信,這背後一定還有力量在推動,而且不是一家。
這不,從鄭鎧這兒又找出一家來。
很真執的和鄭鎧道了謝:“從我在宏達當收銀員,再到擺攤買襪子,一直到現在,鄭公子一直都多有關照,這回更是幫了我一個大忙,這份人情我以後一定回報。”
鄭鎧挺不好意思地搓搓手:“那沒事兒,都沒事兒,我找我們家老頭子,也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