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了，唐連寬卻沒說話。
林鳳英等了一會兒，忍不住了，拽了拽唐連寬的袖子問：“看來真是那死丫頭幹的，那可啥辦？我們上她那兒要進貨我估計她都不能給咱們。”
唐連寬把旁邊的報紙拿過來看了看，緩緩搖了搖頭：“我還是覺得她自己幹不出這麼大的事兒來，要說發現個好賣的東西，從羊城進點貨賺點錢，這個我信。可你想想這一步一步的，從第一家東行夜市開始，不到半個月吧，就占了五大夜市。然後又雇人，現在又招代理。不說別的，就這個廣告，就不是她自己能想出來的。”
唐晶晶也探頭看報紙：“這報紙廣告咋了？”
“以前這個報紙中縫都是空白的，從來沒有人想到過在這裏打廣告，突然出現了這麼個以前沒有的東西，是人都有好奇心，都會想認真看看。所以，這廣告比一般的廣告更能吸引人。”唐連寬把報紙一扔，“這背後肯定是有高人啊。”
他所謂的高人，其實是被逼的，因為實在沒錢，想打正經版麵的廣告也打不起。
“那咱們就不幹了？”林鳳英有點不甘心，剛才都劃出三個附近市縣要去考查了，這下幹不成了。
“死馬當活馬醫，不到山窮水盡還是得想轍。”唐連寬說，“你明天去偉誌家一趟，帶點東西，別怕花錢。”
林鳳英點頭。
“你讓偉誌通過工商稅務的朋友打聽打聽，這個代理永久襪業的公司辦沒辦執照呢。”唐連寬說。
“辦執照？他們不都和廠家簽完合同了嗎？”林鳳英不解。
“合同是合同，和羊城廠家簽的合同，羊城認。這是宏陽，他們想在宏陽市做生意，就得在本地辦執照。”
林鳳英明白了：“如果沒辦那就不給他們辦唄，讓他們賣不了東西。”
唐連寬目光陰沉：“不隻讓他們賣不了東西，而且還要接受處罰。”
“把他們給整黃？”
“讓他們一個月買不了貨就行，就算他們撐得住，羊城廠家那邊也不能幹。那時候，廠家就可以和他們解除合同了。”
“然後咱接手？”
唐連寬點頭：“我羊城那個同學能和廠家一個副經理搭上關係，隻不過這合同已經簽了，他們總經理不鬆口。但是如果這邊長時間出不了貨，手續還有問題，那我這邊的關係就能發力了。”
“行，我明兒就去找偉誌，他們家雅涵隻喝龍井，還說啥得是明前的，我明天給她買一盒帶去。”
說完又嘀咕了一句：“說是得上千呢，也不知道喝的是金子還是茶。”
到底還是心疼錢。
林歡顏並不知道唐連寬他們的算計，但是第二天她去和吳豔麗說了一次，讓她盯一盯公司手續的事兒，能盡快辦下來最好。
吳豔麗說她去催催倒是行，但材料才交上去十來天，應該沒那麼快下來呢。
林歡顏在心裏寬慰自己——這是九一年，不像後世公開透明，辦的慢還可以投訴什麼的，還有代理公司可以辦加急，這時候，隻能等。
她是真挺急的，才見報第二天，已經有十多家市內的經營者上門來洽談了，都是可以接受她提出的條件，一個月包銷五百雙以上的。
還有六七家外地代理比較有誠意，準備這兩天就來宏陽麵談。
如果手續實在下不來，歡顏就打算先讓羊城廠家出個授權，直接簽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