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竹隻感覺喉間泛起一陣腥甜與鐵鏽味,緊接著就是控製不住的撕心裂肺般的咳嗽,疼痛霎時滿布置四肢百骸,腐臭與血腥混合成一種極其難聞的氣味直直鑽進鼻腔,野獸的嘶吼刺激著耳膜。
誓要把肺髒咳出來的氣勢快要把雲竹逼瘋,抑鬱不住的幹嘔替換著咳嗽,不給絲毫喘氣的機會,她感覺體內的器官都在翻滾移位。
她想睜眼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眼皮卻沉重的如何也睜不開,濃濃的睡意席卷全身,那難耐的痛苦怎麼也不讓她脫身。
兩種極致對抗著,一麵拉著沉淪,一麵又拉著清醒。
終究是沉淪占據了上風,拉著雲竹墜落。
他媽的直接一刀弄死我吧……
雲竹在徹底睡死之前想道。
2
雲竹是被密麻的餘痛生生疼醒的,她緩緩睜眼,視野從隻能看到低垂的紗幔到滿屋子的古色古香。
醫院什麼時候流行這種風格了……?
雲竹有些迷糊的想。
這場景頗為新奇,她想用手肘支起身體看看周圍陳設,誰知半個身體還沒起來就牽動了傷口。
刺痛瞬間炸開,雲竹倒吸一口涼氣,徹底清醒了過來。
冷汗從額間滲出,雲竹死死咬住發白的嘴唇,維持著那個姿勢不敢動了。
日啊……
雲竹快哭出來了,她是真的不敢動,一動某處就隱隱作痛,而且這個姿勢……是真的廢手!!!
她試探著放鬆身體,然後慢慢向下壓,但是她低估了手的支持能力——床上發出一聲悶響,雲·鐵骨錚錚·竹直接擠出了幾滴生理眼淚。
同時,密集的腳步聲在遠處響起,緊接著,就是門被打開時發出的“吱呀”聲。
雲竹眼中早已蓄起水霧,她想側頭看看這麼久以來的第一個活人,眼前的朦朧卻隻能讓她看到一些輪廓色彩。
“師姐你終於醒了!”
一哄而入的人群同時帶著嘈雜低語,雲竹腦子翁翁做響,忍不住摁了摁太陽穴,那邊瞬間噤了聲。在原地小心翼翼的站著,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藥醫來了!”
不知誰輕聲喊了句,人群瞬間分為兩半,給中間空了一條道出來。
一俊朗青年從空出的那條道走來,隻聽見為首那人側頭跟後麵幾人說著什麼,他們拱了拱手,齊齊向外退去。
下一秒,清潤略帶著擔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師姐你終於醒了,可有何處不適的地方?”
雲竹痛得失聲,所有話都哽在喉間,她張大嘴巴,聲帶中才泄出幾分嗚咽。
於是,她隻能瞪大早已濕潤的雙眼,在朦朧中注視著男人。
還好男人會意:“師姐,不必害怕,是……經脈重塑後的正常反應,隻需忍過這陣,再好好調試幾日便無事了。”
邊說著,男人轉向正在冒著嫋嫋白霧的香爐,然後放了什麼東西進去。
隨即轉身解釋道:“這是安神香,有安神助眠之效,師姐要實在熬不過去,可放鬆調節氣息,隻管睡去便是。”
言罷,他轉身離去,走到門外時腳步一頓,輕聲道:“師兄沒什麼大礙,你可以放心了。”